等她們將侯爺簡單盥洗完畢後,沐姨娘抬了抬手,示意她們都退了下來。
此刻,她已然換上了一套單薄柔軟的寢衣,神色幽暗的端坐在梳妝鏡前。
由著身後的丫鬟蓮葉給她梳理著滿頭柔順烏黑的青絲。
蓮葉神色略顯幾分踟躕道:
“沐姨娘,萬一侯爺和夫人發現您腹中懷了胎兒絕非侯爺的子嗣怎麼辦,這樣做真的能瞞天過海嗎?”
“這太子也真是的,關顧在床榻上跟您風流快活,如今知道您懷了身孕,也不想法子將您從侯府接出來。”
“到時候若是東窗事發,您哪裡還有命活啊,不如,聽奴婢的,趁著侯府還沒發現端倪,趕緊的將這個孩子給拿掉了,明哲保身為重。”
沐姨娘神色略顯幾分凝重,暗歎了一聲道:
“太子也有他的難處,若是鬧出太子跟臣妻鬼混的醜聞來,到時候敗壞的也是東宮的名譽,讓皇家顏面盡失,皇后又豈會容我。”
“唯獨只有等日後太子登基,能自己做主的時候,才會將我風風光光的迎娶進宮。”
“眼下我腹中胎兒已然有一個多月了,即便到時候未曾足月生產,應該也不會讓人起了疑心。”
“畢竟婦人若是出現意外情況,提前早產也是可能的,若是到時候侯府倒臺了,自然更好,太子自會將我安置在一處,安心待產的。”
丫鬟蓮葉神色複雜的沉吟了半晌後,忽地滿眼憂色道:
“您說太子這次能成事嗎?能履行之前對您的承諾嗎?”
沐姨娘神色黯淡的嘆息了一聲道:
“不知道,但願能成事吧,只要徹底扳倒了侯府,貴妃娘娘便再無任何靠山,幾位皇子之中,唯獨能有這個地位和能力爭奪儲君之位的。”
“只有得皇上賞識的三皇子,只要三皇子倒了,便再也無人敢跟東宮太子抗衡了,太子也能睡個踏實覺了。”
翌日一清早,在別院內,展鈺好說歹說說了一籮筐勸誡初楹趕緊離開京城的話。
沒想到初楹壓根油鹽不進。
她聽著旁邊的展鈺不厭其煩的絮絮叨叨,難免心裡添了幾分煩躁,微微皺眉道:
“展副將,你別說了,就算你說破了嗓子,我也不會離開侯府的,我知道現在侯府遇到了難處,皇上懷疑侯爺秘密暗中跟蠻夷勾結,通敵叛國。”
“這個節骨眼上我怎麼能棄侯爺和曄哥兒不顧,獨自離開呢,侯爺向來待我不薄,我已經想好了,要與侯爺共進退,生死與共,一起共度難關,我相信這場風波遲早會過去的。”
展鈺面色微微暗了暗,有些無奈的輕嘆一聲道:
“我說,初楹你的性子怎麼就這麼倔,好賴不分了,你執拗的留下來,除了給侯爺添亂,成為侯爺的累贅,你還能為侯爺做什麼。”
“之前皇上親自上了聖旨,已然恢復了你良籍的身份,從今往後你再也不是侯府的丫鬟,至於果姐兒,到時候侯爺一口咬定這孩子跟沈家並無任何關係。”
“若是侯府遇難,你們母子兩才能獨善其身,你若現在不走,到時候恐怕你想走都走不了,你怎麼就這麼糊塗,分不清楚眼前局勢呢,趕緊的收拾包裹,帶著果姐兒離開京城,走的越遠越好。”
“等一切都風平浪靜了,你再回來也不遲,侯爺又不是無情無義之人,不打算認你們母子倆啊,只是你眼下回來的時機不對,你讓侯爺如何認你們?”
初楹面色微微正了正,一字一頓道:
“我倒是一走了之了,曄哥兒怎麼辦,他已然上了侯府的族譜,便已然是沈家人了,當初我狠下心腸拋棄了他一次,這次我絕對不會再拋棄他了。”
“既然你口口聲聲說我已然跟侯府再無任何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