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瀟的聲音不大，但每一個字都如同驚雷一般炸響在周圍之人的耳旁。
在場的人們紛紛交頭接耳，議論聲四起。
他們都沒有想到，這個年紀輕輕的陳解元，居然有勇氣反駁柳雲龍。
而且還說得如此義正言辭。
真是讓人佩服！
柳雲龍頓時啞口無言，臉上一陣青一陣白。
正當他想要開口反駁時。
陳瀟突然打斷了他的話，並一步一步地向他逼去。
柳雲龍被陳瀟的氣勢嚇了一跳，不由自主地向後退。
遠處的眾人，也注意到了這裡的情況，紛紛好奇地看過來。
陳瀟心裡冷笑，面上卻作出一副悲憤的模樣，然後悽然笑道，
“我手中之筆，雖不及柳公子金玉滿堂，卻能書寫人間正道，描繪百姓疾苦。
在下雖出自寒門，但所學所思，皆為天下蒼生謀福祉，而非只為一己之私利。
若柳公子真有高見，不妨以德服人，而非仗勢欺人。”
話音剛落，周圍的人群中，低語聲便此起彼伏。
一位老舉人搖頭嘆息，道：
“如此這般仗勢欺人，實在有失體統。”
旁邊一位穿著藍衫的年輕舉人也附和道，
“是啊，陳解元出身寒門，能走到今天，憑藉的是真才實學。
這份骨氣與才華，豈是那些只會依仗家族勢力之人所能比擬？”
也有幾位穿著富貴的公子，憤慨地說：
“柳雲龍此舉，不僅丟了自家的臉面，更是敗壞了各個世家的名聲。
我們讀書人，應當以道義為重，怎能容忍這種行為？”
柳雲龍眼看周圍議論的人越來越多。
又因為酒勁上頭，還被陳瀟的態度激怒。
頓時滿臉通紅，情緒激動到了極點。
他手指顫抖不已，指向陳瀟，怒目圓睜， 破口大罵道，
“你不過一個鄉野賤民，竟敢如此放肆！
你以為自己是誰？
不過是個出身卑微的小人，也敢在我面前裝模作樣！”
他的言語粗魯且充滿侮辱，完全失去了往日的風度。
話落，在場的賓客們對他的評價簡直降到了更低。
陳瀟藏在袖子裡的手，突然握緊。
臉色也變得更加冷了。
隨後他疾言厲色道：
“相鼠有體，人而無禮。
人而無禮，胡不遄（chuan）死。”
這句話一出，周圍的人們紛紛忍俊不禁，笑聲此起彼伏。
原來，這句詩出自《詩經》，可謂是罵人最為直白、毫不掩飾的一句。
這話無疑是對柳雲龍缺乏教養與禮儀的指責。
甚至暗諷他連老鼠都不如，不知自量。
柳雲龍聽到這裡，臉色瞬間如調色盤一般，青一陣白一陣。
“你……你這個……”
柳雲龍的話還未說完，就被另一個聲音打斷了。
只見原本藏身於人群中的柳雲霄突然走了出來。
對著陳瀟歉意地說道：
“陳兄，今日之事，實乃舍弟酒後失言，一時衝動所致。
言語之間若有冒犯之處，雲霄在此代他向你致歉。”
說完，他便行了一揖，姿態得體。
然後接著說道:
“我們柳家雖不敢自詡高人一等，但也深知禮節的重要。
雲龍年輕氣盛，行事難免有些魯莽，望陳兄海涵。”
柳雲龍一臉不服地看著陳瀟，似乎還想說什麼，但被柳雲霄給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