沛縣第一猛將是何人,陳子涉不知道。
但要說沛縣最有名的殺狗匠,除了來日大漢的開國元勳樊噲之外,還能有誰?
而另一位方臉漢子,竟然是未來位列大漢朝九卿之一的夏侯嬰。
按理說這個時間段上,樊噲應該跟隨劉邦在芒碭山當“野人”,而夏侯嬰還是沛縣縣令的屬官。
他們二人怎麼會走到一處?還打著過祭教的名頭,來蘄縣替樹神報仇?
“難道因為我沒有發起大澤鄉起義引發了‘蝴蝶效應’,歷史有所更改了?”
陳子涉沒有深究這個問題,因為他好像有些明白,姚玉珩所說的轉機是指什麼了。
陳子涉拱手行禮:“沒想到竟是樊義士和夏侯義士,方才多有得罪了。”
樊噲被這麼一誇,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他握著刀柄撓了撓頭:“嘿嘿嘿,夏侯嬰,他還叫我義士。”
夏侯嬰從樊噲身後緩緩走來:“聽到了。”
他走至陳子涉面前站定:“你認得我們?”
陳子涉:“沛公不顧一己之安危,釋放徭役,自己卻帶著諸位義士流落山林,此等義舉我早有耳聞,心中自然欽佩。”
夏侯嬰疑惑道:“為何稱我主為沛公?”
陳子涉這才想到,“沛公”是劉邦拿下沛縣後,眾人才擁立的。
於是解釋道:“劉邦是沛縣第一豪傑,如何當不得‘沛公’二字?”
樊噲:“那是,那是,當得,當得!”
陳子涉隨即話鋒一轉,不解道:“我聽聞‘仗義每多屠狗輩’,又知各位之義舉,心中本是欽佩萬分的。但不知各位好漢因何加入了過祭教?”
陳子涉話音剛落,樊噲就唉聲嘆氣道:“別跟老子提這茬,我們躲在芒碭山裡,本來就缺吃少穿。加入了過祭教之後,還要蒐羅財寶祭祀山神,好不憋屈!”
“等等,你說哪裡?芒碭山?”一直沒有開口的曹咎忽然插話問道。
樊噲:“是啊,芒碭山,怎麼,你也想入夥嗎?”
陳子涉也向曹咎投去了疑惑的目光。
曹咎又問:“你方才所說的山神,可是喚作二天子?”
陳子涉心中一動,他想起曹咎在樹神巢穴中,說起當年黑水臺雷部橫推過祭教的往事時,就曾提到過“二天子”這個名字。
他當時說的是,黑水臺雷主率精銳橫推天下山川大澤,剿滅過祭教三十六尊大邪神,殺得二天子和渦神不敢露頭。
聽這意思,二天子似乎還是過祭教的首腦之一。
樊噲皺了皺眉:“你這廝好不曉事,不會叫一聲好漢、義士、英雄什麼的嗎?”
曹咎:“……”
夏侯嬰輕輕咳了一聲,看著曹咎道:“你知道二天子?”
曹咎沒有回答夏侯嬰的話,而是低如蚊蚋的聲音喃喃道:“師傅,它又出現了,可雷部卻沒了,這一次還有誰能對付這些邪神……”
樊噲:“小子,我夏侯老弟問你話,你嘀咕什麼呢?”
陳子涉見曹咎情緒不對,趕緊打圓場:“樊義士、夏侯義士,陳某欽佩你們的為人,但過祭教草菅人命,諸位義士難道不知道嗎?”
“等等,”夏侯嬰忽然叫停:“草菅人命?這話從何說來?”
陳子涉:“難道二位不知道嗎?過祭教樹神為了修煉邪術,命麾下馬匪擄掠婦孺流民,吸食他們的血肉滋養己身。”
說著他便將當日和曹咎進入樹神巢穴的所見所聞,一五一十說了出來。
夏侯嬰大驚失色:“竟有此事!”
樊噲一口牙咬得嘎吱作響:“這狗日的樹神,二天子竟讓我們來替這狗雜碎報仇!趕馬的,這差事我辦不了,我要回芒碭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