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噲、夏侯嬰都是跟著劉邦,暫時託庇於二天子。
他們對二天子沒有太多的敬意,更談不上忠誠,所以此時說起這些事情來,並沒有什麼顧忌。
樊噲開玩笑道:“都被打到臉上了,二天子若不還手,豈不是告訴別人自己好欺負?”
呂臣恍然點頭。
夏侯嬰繼續道:“所以二天子一直收束著自己的力量,雖為芒碭山山神,但影響的範圍也只佔了整個芒碭山的三成左右。”
“至於另外七成,常有各種妖邪鬼怪遊蕩盤踞,白天時還好,一到夜晚就變得危機重重,誰也不知道會遇上什麼邪祟。”
“這就是我們不肯連夜進山的緣故。”
聽到這個訊息,陳子涉心中又稍稍鬆了口氣。
既然二天子重傷,又強撐著隔空重創了樹神,想來如今的狀態也不會太好,既如此,他可迴旋的餘地又更大了一些。
……
會稽郡,句章縣。
縣城中一片火光,身披甲冑的青年,帶著一眾民夫撞開縣衙大門,闖入其中。
年逾六旬的句章縣令獨自站在縣衙內,握劍指著闖入縣衙的青年怒罵:“熊心,如今天下早已一統,你竟敢聚眾謀反,不日朝廷大軍發至,你將死無葬身之地!”
青年冷笑:“我乃楚國王室後裔,收復故國失地乃職責所在,老匹夫,你死期至矣!”
句章縣令怒髮衝冠:“黃口小兒,真以為憑你們幾個人,就能打下句章縣嗎?朝廷設夜遊司,句章縣內亦有遊候守衛。以方士之力,剿滅爾等易如反掌!”
可他話音剛落,就聽身後傳來一個聲音:“遊候?你是說他嗎?”
句張縣令豁然回首,只見身後不知何時站著一個男人,他穿著一身白衣,全身上下裹得格外嚴實,脖子、手掌皆掩蓋在白衣之中。
而這男人手中,正提著一顆腐爛的頭顱。
“咕嚕嚕——”
頭顱被男人丟擲,滾至句章縣令腳下。
隨即,句章縣令的雙腳開始潰爛,又迅速蔓延到雙腿、腰部、胸膛、頭顱。
不過幾個眨眼的功夫,他就成了一攤爛肉。
饒是熊心已經多次見識了這種手段,卻依然感覺心驚肉跳,面對男人時,心底裡總會不由自主的湧起一股寒氣。
“仲父,我已經照您所說,攻下了句章縣,切斷了和周圍諸縣的聯絡,接下來我們要怎麼做?”
男人微微一笑,身後似乎有兩條潔白的尾巴一閃而逝。
他正要說話,卻忽然舔了舔嘴唇,笑道:“不急,我的一隻小獵物似乎蹦躂得更厲害了些,好孩子,先等我解決了那小傢伙再說。”
“都出去吧。”
聞言,不論是熊心還是跟著他闖入縣衙的民夫們,無人敢多停留片刻,無不低著頭逃也似地退出了縣衙。
他們都很清楚,熊心名義上是起義的首領,實際掌握話語權的卻是這個名為“陰康”的男人。
他們不知道的是,陰康還有一個名字——枯榮之狐。
……
陳子涉正手握三株樹葉,盤膝修行。
他需要儘早穩固琴心境的修為,修為穩固後,才能修煉更多的方術。
隨著越來越多的炁經由丹田滲透入四肢百骸,陳子涉的修為也在穩固攀升,體內十二正經漸漸散發出淡金色的光澤。
而就在這時,陳子涉忽覺身體一陣麻木,體內之炁的流淌也不似方才那樣順暢。
他豁然睜開眼,手掌按向左胸心口。
手掌觸及之處是一片麻木之感,解開衣襟一看,陳子涉的瞳孔驟縮,只見心口那枯萎的詛咒,正在向外蔓延。
繁雜詭異的詛咒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