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子涉手裡託著片荷葉,荷葉裡躺著兩塊扇子餅。
這種餅用鴨油和研磨成粉的糯米混合揉制而成,出蒸籠後撒上蔥絲,夾上幾塊草羊肉,主打的就是一個香氣撲鼻。
吃著扇餅哼著歌,陳子涉不管身後市集內的紛擾,一路回到了曹家。
曹咎正搬著小板凳坐在院子裡,給跟前的曹環扎小辮子。
曹環頭髮散亂,身上全是泥巴,一雙小拳頭緊緊攥著,滿臉寫著不服。
陳子涉見了笑道:“怎麼了這是,泥地裡打滾了?”
曹咎輕柔地將曹環的頭髮梳到一起,用紅色的小頭繩紮成一個小揪揪:“不是打滾也差不多了,跟狗打起來了。”
陳子涉眼睛一亮,搬過小板凳來:“贏了嗎?快講講。”
曹咎白了曹環一眼:“你瞧她這個樣子,能是贏了嗎?”
“喲,”陳子涉幸災樂禍:“被狗揍了啊。”
曹環黑著臉,充耳不聞,眼中殺氣綻放,似乎在想著如何一雪前恥。
曹咎道:“就前兩天在路上撿回來的那條,成天往外面跑,有的時候吃飯了也不回來,也不知道跑去哪家蹭食了。”
“今天又跑出去了一上午,回來以後這小丫頭想把它拴起來,結果那大黃狗也是厲害,一腳就把她給踹翻了。”
“小丫頭哪裡肯吃虧,上去抱著它就要啃,結果狗沒啃著,自己倒摔了個狗啃泥。那大黃狗也被嚇到了,不知道又竄到哪裡去了。”
陳子涉一邊吃餅一邊吃瓜,拍了拍曹環的小腦袋:“你不行啊,還得練。”
曹環咬牙切齒:“早晚有一天,我要讓它知道環姐的厲害!”
曹咎給曹環紮好了辮子,兩個小揪揪豎在頭上還挺齊整。
看來後母辛鉞的汙染也不全是壞事,至少陳子涉覺得,正常狀態下的曹咎,應該沒有這麼心靈手巧。
這時,曹張氏端著一盆熱水走了出來,蘸溼巾帕給曹環擦臉。
“你們兩個大男人別圍在這兒了,忙你們的去吧。”
陳子涉看了曹咎一眼,二人起身向客舍走去。
陳子涉閒聊問道:“你今天沒去府衙?”
曹咎:“早上倒是去了,剛到衙門縣令就召集了衙門裡所有差人,說有逆黨進了城,還盜走了什麼寶物,讓我們今天不要當差了,都散出去找逆黨。”
他看了陳子涉一眼,意有所指:“我這不就回家來找逆黨了嗎?”
“欸,你別胡說啊,”陳子涉立刻撇清關係:“昨天你說這話我認,但今天,逆黨是舊月,盜寶賊是失鄉客,跟我可沒關係。”
曹咎大概知道陳子涉的計劃,問:“都順利嗎?”
陳子涉點了點頭:“說起來多虧了賀良大人的訊息,若沒有‘十題二十一事’,我還真不知道該怎麼嫁禍給失鄉客。”
“現在好了,外面亂起來了,我們應該能安穩一段時間,等黑水臺的增援到了,就想辦法離開蘄縣。”
“對了,今天又從舊月那裡套出了點訊息。”
曹咎推開客舍的門:“進去說。”
二人走進客舍,幾隻燕子從空中落下,停在了屋簷上。
……
府衙內,卓敘端坐於堂上,面色陰沉,一言不發。
縣令呂從信垂手立於側邊,惴惴不安,不敢發出一點聲音。
“砰”的一聲,府衙門被推開,夜尉百將計潛帶著十幾個夜尉魚貫而入。
看著卓敘高坐堂上,計潛心中無名怒火湧動,冷聲道:“卓先生,你去捉拿的逆黨呢?”
卓敘面無表情:“跑了。”
“跑了?”計潛哈哈大笑,忽然厲聲質問:“若非你貿然離開,那一儒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