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透著股執拗:“我知道難,可我不甘心。我打小從這山裡走出去,一路摸爬滾打,受了多少冷眼,如今有機會為家鄉做點事,我絕不退縮。亮平,你要是怕了,我不勉強你。”侯亮平一聽這話,像是被激怒了,猛地轉過頭:“祁同偉,你說誰怕了?我侯亮平怕過誰!我是看透了,有時候使了十分力,最後能有一分成效就不錯了。就像修復生態,前期得砸多少錢進去,這錢從哪來?還不是得求爺爺告奶奶四處化緣,等弄好了,功勞不一定是咱們的,稍有差池,罪過全得擔著。”
兩人就這麼僵持著,氣氛劍拔弩張。祁同偉額上青筋直跳,他深吸一口氣,儘量讓自己平靜:“亮平,我知道你顧慮重重,但咱不能一開始就打退堂鼓。引進產業,咱可以利用家鄉的特色資源,搞農產品深加工,有天然食材優勢;整治官場,從基層抓起,先樹幾個正面典型,讓大家看到決心;生態修復,找專業團隊規劃,拉公益組織贊助。辦法總比困難多,只要咱一條心。”
侯亮平沉默良久,臉上的憤懣漸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無奈:“同偉,我不是不想幹,是被現實磨得沒了銳氣。你說的我都懂,可真做起來,每一步都得如履薄冰。就怕到最後,咱們的努力都付之東流,還辜負了鄉親們的信任。”祁同偉看著侯亮平,眼神裡滿是懇切:“亮平,我也怕,但更怕的是連嘗試都不敢。咱就當是為了曾經那個懷揣理想的自己,拼這一回,成不成另說,至少不留遺憾。”
窗外,陽光逐漸灑滿街巷,偶爾有鄉親路過,熱情地打招呼。兩人望著窗外,心中五味雜陳。許久,侯亮平緩緩起身,伸出手:“同偉,那就再信一回理想,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