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人先灌了一碗醒酒湯。
等到大家發現只有程彧沒有喝時,嘴角狠狠一抽。
既然有假酒,為什麼不給他們一起換了呢?
轉念一想,許多相熟的人敬酒,恨不得直接就著他們的杯子喝了,唯有程彧,在朝中並無可以推杯換盞的至友,大家的心理又平衡了不少。
過了片刻,蕭九齡等到眼前的朦朧感消失,掃了一眼乾坐著不說話的眾人。
“各位愛卿們,可清醒了些許嗎?”
“回陛下,臣好多了。”
唐相率先開口。
趙尚書張嘴又打了個酒嗝,引來眾人的側目。
他乾脆不說話了,又找阿池姑姑要了一碗醒酒湯,小口小口地喝著。
“既然愛卿們才思已恢復得差不多了,不如想一想,朕剛才說的話,你們有何看法?”
殺梁國第一守將項雁。
唐相猜到,陛下會在白勝等人的接風宴上,私底下請大家聚在宮裡議事,此事絕非小可。
但他沒想到,陛下竟然直接出了這樣一個難題。
“陛下,那項雁……嗝!”
趙尚書一張嘴又是一股酒氣,他趕緊咬了口舌頭尖,等到把氣捋順了,急忙開口補充。
“那項雁說是梁國皇室和百姓的頂樑柱也不為過,別看梁國皇帝和長公主明爭暗鬥,百姓們對梁國皇室和貴族也是積怨已久,可他們對項雁,那是毫不懷疑地重用,項家更是世代守護梁國,忠心不二,要暗殺項雁的難度,可比暗殺梁國皇帝的難度還要大。”
這番話並非誇張,而是事實。
梁國死了一個皇帝還能另立一位繼任,可死了項雁的話……趙尚書不敢想象,配合著縞布交易,閹割梁國糧食正常產出的計劃,假以時日,梁國能有多麼的不堪一擊!
但越是如此,越能說明做成這件事的難度有多大!
趙尚書和唐相知道縞布交易的真正圖謀,但張馳和李建業並不知曉,尤其是李建業,他前不久才批覆了皇商採買官服所用縞布的條陳,認為兩國貿易往來,會越來越頻繁。
陛下此時說要暗殺項雁的話一出,直接把他幹懵了好半晌,才組織好語言。
“陛下為何要暗殺項雁?”
暗殺重在暗字,但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
就像是白老將軍在梁國定都受到虐待,並慘遭下毒之事,可能瞞得過三年五載,卻瞞不了太久。
一旦暗殺的幕後主使暴露,讓梁國知道是大周所為,光憑梁國第一守將被暗殺,足以引起整個梁國的憤怒,從而引起國戰。
蕭九齡輕揉著太陽穴,看了眼程彧,見他點頭,這才將縞布計劃的初衷解釋清楚。
“買梁國的縞布,不是為了提升大周人穿衣舒適,而是為了讓他們棄糧種桑,準備攻打梁國定都?!”
不光李建業驚呆了,連張馳也沒想到,陛下居然給梁國挖了這麼大的一個天坑。
不!
不對!
剛剛知情的兩人,視線定格在程彧的臉上。
不出意外的話,這個主意一定是程御史給陛下出的!
“兩位尚書大人別看我,這件事確實是我給陛下出的主意,但陛下配合得好,所以大家只以為是陛下愛面子,才花了那麼多錢去梁國買縞布,所以你們應該看陛下。”
看他也沒用,這些事他只出嘴不出力,只動腦子不動手。
李建業和張馳想到不論是朝中還是民間,對陛下讓全國穿縞布的舉措,不滿者眾多。
甚至是李建業,在批覆關於縞布支出條陳時,也不明白,陛下怎麼就做出了這種華而不實的行為,如今他明白了。
“陛下此舉真是打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