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好好感謝程御史。
不是程御史在接待吳圭時，一番巧思妙計，快速拿到換俘契書。
他和許多兄弟，恐怕就要死在定都的地牢裡了！
唐閣主見白勝對程彧都如此好奇，不難理解吳錦繡為何寧願犧牲多人，也要向程彧傳個話的原因了。
“程先生他……”
“陛下駕到！”
話還未說完。
一聲高呼打斷了唐閣主的話。
正對著吳功拳打腳踢，宣洩著怒火的白家人，立即收了手。
而白啟見吳功雙腿掙扎著想跑，撕下吳功衣襬上的布條塞進嘴裡，胳膊往大腿上用力一擰。
“咔嚓！”
“咔嚓！”
兩道骨裂的脆響聲，頓時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蕭九齡一進院子，就看到一個高壯的青年正在用胳膊擰一個人的大腿。
她看到青年出手乾脆利索，且力道雄厚，眼前一亮：快準狠，是個勇夫！
等看到被扭斷腿骨的是被捆起來的人，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見過陛下！”
院子裡的其他人，連忙拜見。
唯有白啟落後了一瞬，剛想行禮，蕭九齡已經走到了他的跟前。
“你是小白將軍？”
“是，方才末將的舉止，驚擾陛下了，還望陛下恕罪。”
白啟垂頭等著陛下指責他手段殘忍。
不料，蕭九齡卻不以為然地擺了擺手，甚至是替他開脫。
“你們對下毒之人的憤怒，朕能理解，如果你剛才不出手的話，朕也會出手，又有什麼需要恕罪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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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吳功給白老將軍下毒時，就應該有被白家人報復的思想準備。
作為能夠登上皇位的女帝，蕭九齡本就不是心慈手軟的人，更不會用虛偽的道德感，來問責臣子。
白啟抬起頭，愣愣地看著蕭九齡。
上次與陛下見面，還是父親被俘的前兩年，帶他前去參加宮宴。
當時的陛下還是皇太女，乖巧地坐在先帝的座下，笑得一臉端莊典雅。
如今再見，才知被時光改變的，不只有他一人。
“多謝陛下理解。”
蕭九齡強忍著再去斷掉吳功兩條胳膊的衝動，仔細地打量著白勝老將軍。
上次分別時，白勝老將軍作為赫赫有名的守邊將領，正值春秋鼎盛，意氣風發。
如今再見，卻已是頭髮斑白，精神不濟似老翁。
她小的時候還曾受過白老將軍的指點功夫，算是半個師父，此時看到白老將軍的模樣，頓時紅了眼眶。
“白老將軍，您受苦了。”
“哈哈，末將能夠苦盡甘來，活著回京，確實是一件值得開心的事，但陛下已經是一國之君，不可再像小時候一樣，遇到開心的事就哭鼻子了。”
蕭九齡聽到白老將軍的話，一時間也是哭笑不得。
回京固然值得開心。
但想到太醫所說，白老將軍好生將養，也僅剩一年壽命。
她實在開心不起來。
“陛下，末將辜負了先帝所託，中了梁國的奸計被俘不說，還害得大軍慘敗，還望陛下恕罪。”
想到戰敗的原因，蕭九齡眼中紅意褪去，多了幾分慚愧之色。
“白老將軍，過去的事不提了，您先好好休養身體，朕還等著你有朝一日指揮大軍，攻破定都城呢。”
“末將老矣，連馬背都爬不上去了，但末將認為，我兒白啟，可以代替末將，達成陛下所願。”
舉賢不避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