嬤嬤端著一個盤子進來,盤子上放著兩片衣袂,衣袂上染著痕跡大小不同的血跡。
“謝大人,城安縣主,這衣袂與你們昔日的衣服相比,如何?”溫庭慎問。
嬤嬤把盤子端到他們面前,跪下來,托盤與他們的視線齊平。
謝凜與楚合意看了一會兒,謝凜開口:“顏色與紋路,如出一轍。”
楚合意道:“要麼有人偷竊了我們的衣服,要麼有人拿著和我們衣服同樣的布料,去裁剪而成。”
紫宸殿上,只有謝凜與楚合意的聲音,剩下的人都安安靜靜。
因為這件事它忽然涉及皇后,皇后可是一國之母,是皇帝的正妻啊。
她親生的兒子太子殿下,已經在城門外,為謝凜與楚合意洗清嫌疑,而現在,兇手染血的衣袂,卻出現在皇后的鳳梧宮。
東方曄駭然地看著她,完全沒有想到,自己成為謝凜與楚合意的證人之後,會把他的母后推到如此境地。
他心頭惶然且驚駭,六神無主,完全不知道怎麼辦,人已經呆住了。
而皇后呢?此時的她臉色煞白,站在皇帝身邊,幾乎站立不穩。
“皇后娘娘,您謀殺了兒臣的母妃,又嫁禍給謝凜與楚合意?”東方朔質問出聲。
一字一句都是刀子,刺向皇后娘娘。
無人為她出聲,她與貴妃不和,人人皆知,除夕那天彼此之間還大打出手,雙方扯掉頭花,形容狼狽,在場許多人都看見了。
皇后也沒有想到,昔日自己私底下與貴妃聯手,表面上假裝不和,只為讓楚合意與謝凜放鬆警惕,今日卻給她致命一擊。
此時此刻,皇后實在很後悔,當時動手的時候,沒有把太子召回東宮,好好看著他。
好好一盤棋,竟被她自己親生的兒子,打得七零八落,讓她徹底處於下風。
東方朔繼續道:“皇后娘娘,您到底是與我母妃有仇,還是恨極楚合意與謝凜,恨他們昔日拒絕您的賜婚,讓您顏面掃地,恨他們昔日讓您被禁足三個月,所以殺死我母妃,嫁禍謝凜與楚合意,一箭雙鵰!?”
東方朔的質問,聲聲落在眾人的心目中,這一下,皇后殺死貴妃,然後嫁禍謝凜與楚合意的物證與動機都有了。
皇后被推到風口浪尖,就等著為貴妃償命了。
皇帝眉頭緊鎖,盯著皇后的臉看,一直看,也不說話。
不知過了多久,皇后才回過神來,深吸一口氣,緩緩從高臺上下來,站到謝凜、楚合意面前,朝著高臺上的皇帝跪下去,俯身下拜。
“皇上,若是臣妾殺死了貴妃,臣妾願意為貴妃償命。”她聲音悲愴但堅定。
“可若是臣妾早已經蓄意謀害貴妃,並且試圖嫁禍給謝凜與楚合意,臣妾會一早把太子留在宮中,不讓他出門,他也就無法為謝凜、楚合意作證了。那麼,臣妾的計劃,才能完美實施。
“但現在,情況不是這樣的。太子成了謝凜與楚合意沒有殺人的人證,卻反而證明臣妾蓄意殺人,並且嫁禍他們,皇上不覺得荒謬嗎?
“再有,若是臣妾早已經把染血衣袂,藏在自己宮中,只怕早在溫大人要搜查鳳梧宮時,拼命阻止,而不是主動讓溫大人去搜查的。”
皇后說完,再次匍匐在地,大聲道:“皇上,這顯然是有人嫁禍臣妾!請皇上為臣妾主持公道!”
她聲音悲痛,充滿委屈。
皇帝一時之間,難以裁決。
紫宸殿內,除了皇后的悲泣聲,再無其他聲音,氣氛彷彿徹底凝固了。
終於,東方曄開口:“父皇,母后是您的正妻,是中宮皇后,是一國之母,她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實在沒有理由殺害貴妃,嫁禍城安縣主與謝大人,求父皇明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