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女從小在鄉下長大,好不容易回到鎮北侯府,才有機會學習騎射。結果現在被接入宮中,沒有馬場可學習,實在叫人難受。
“我楚家子孫,世世代代在馬背上長大,臣女怎麼能夠不會騎馬呢?待到我父兄從戰場上戰勝歸來,見臣女連騎馬都沒學會,肯定會對臣女十分失望。
“所以,臣女懇請皇上,能夠讓臣女日日到皇宮的騎馬場去練習騎射。”
楚合意說完,皇帝暗暗鬆了口氣。
只是去馬場練習騎射而已,不是什麼難題,宮裡的公主王爺都有騎射的課程。
“你是鎮北侯府的千金,你父兄為大啟拋頭顱灑熱血,朕既然接你來皇宮裡住,皇宮就是你的家,你想去學習騎射便去,朕允了!”
皇帝對自己的漂亮話十分滿意。
“多謝皇上,臣女還希望,教臣女學習騎射的老師,可以讓臣女自己選擇。”
這也不是什麼過分要求,皇帝再次大手一揮:“允!”
說完,見楚合意還沒打算走,那表情好似還有什麼話要說,皇帝心裡暗笑:還有她開不了口的要求?真是奇了!
嘲笑歸嘲笑,但皇帝心中免不了升起一絲好奇,直接問道:“還有什麼要求?不妨一併說了。”
“若是臣女在宮內學習騎射期間,父兄從北境戰勝歸來了,臣女要回家,卻又捨不得宮裡的騎射老師,臣女能不能把那老師一起帶回家去?”
皇帝忍不住笑,若是楚震父子此次能夠戰勝歸來,別說一個騎射老師,便是整個馬場的騎射老師,她都可以帶走。
只是可惜,她或許沒有這樣的機會了。
“若你父兄可以戰勝歸來,你的請求,朕允了。”
“多謝皇上,臣女再沒有別的可求,臣女告退。”
楚合意腳步輕快地離開了,看她背影,好似一隻無憂無慮的翩躚蝴蝶。
皇帝看著這樣輕鬆的背影,嘴角忍不住跟著揚起,但是很快,皇帝的心情又不好了。
楚家這個真千金,腦子到底不如楚潤雪好用啊,大家都知曉這次北境之戰,楚家凶多吉少,而楚合意卻全然不知,還只顧著學習騎射。
她或許真的以為,被邀請入宮,是無上榮耀,根本不知有人為他們的安危,在戰場上灑盡最後一滴血汗。
難怪東方朔寧可選擇楚潤雪,也要與她退婚。
……
楚合意連續三天,都去馬場。
皇宮的馬場很大,其中除了射箭用的靶子之外,還有狩獵的樹林,佔地極廣。
光是馬匹就有上千匹,而且都是極為上等的,養馬的人更是不計其數,基本上走哪兒都能碰到養馬、馴馬人。
這日,楚合意再次來到馬場上,她還在選馬,一匹一匹地選過去。
這三天都是棋嬤嬤帶她來的,大家都知曉她的身份,故而對她很是尊重。
有些人因為他們馴養的馬,沒有被楚合意選上,而感到遺憾。
走著走著,楚合意忽然聽到“啪”的聲響,那是鞭子落在皮肉上的聲音,十分刺耳。
但是鞭子落下之後,卻沒有聽到任何痛呼聲,即便是馬兒被打,也該有所反應才是。
楚合意循聲往前走,就看到馬棚裡一男子手握鞭子,正打在草垛上一少年的脊背上。
那少年的衣服被打破了,露出後背上的血痕來,他撲在草垛上,半張臉埋在草屑裡,髮絲散落下來,黏在汗溼的臉上,露在外面的一隻眼睛十分黝黑,被打成這樣卻在他眼裡看不出惱怒或者憤恨的情緒。
是的,他的眼睛裡沒有情緒。
原來十七歲的宋句,在盛京城的皇宮裡時,過的是這樣的日子。
眼看著那漢子還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