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嬤嬤擔心皇后的身子,李朝雲則是被侍衛們的阻攔給氣到了,因此二人都很是疾言厲色。
她們是皇后宮中的人,換做平時,誰敢對她們有絲毫不敬?
但是今日的侍衛,是被薛金飛耳提面命過的,若事情做不好,直接拿命抵上。
因此,那侍衛隊長便道:“不是我們有意阻攔,而是太子殿下交代下來,鳳梧宮乃是皇后居所,有瑞氣籠罩,皇后不可能生病。”
安嬤嬤立即道:“這說的什麼話?人吃五穀雜糧就會生病,我們皇后身份雖然尊貴,但她也是人!倒春寒你們都懂吧,皇后身子嬌弱,如何承受得住?快讓開!”
安嬤嬤試圖衝出去,但是被侍衛給擋回來。
侍衛隊長道:“對不住了嬤嬤,太子殿下交代了,即便皇后娘娘生病了,那也是沒有生病。”
什麼意思?安嬤嬤驟然停下,不可置信地看著他。
侍衛隊長道:“太子妃即將回宮,她是大啟的福星,只要她歸來,皇后的病便會不藥而癒,嬤嬤與李姑娘還是好生在裡頭伺候著吧。”
安嬤嬤似是明白了什麼,但又不願意相信,難道這場病是皇后故意招來的?
可是皇后為何要這樣做啊,太子與太子妃情深意濃,皇后往後餘生得靠著太子過日子,她這樣算計太子妃,她在皇宮的日子能好過嗎?
安嬤嬤想不明白,故而不肯信,但她轉身回去了,詢問昨晚伺候皇后梳洗睡覺的人,才知曉對著皇后床榻的那扇窗,開了一個晚上。
一個洗了熱水澡的人,吹了一夜的風,從極度溫暖到極冷,如何能夠不生病?
恐怕太子殿下早猜到皇后有此一招,才提前交侍衛攔在鳳梧宮外,把皇后所有的病痛,都關在這座宮殿裡,即便真的生病,也傳不出去,更害不了太子妃的名聲。
安嬤嬤心灰意冷,不知她家皇后到了如今,到底還在鬥什麼,東方曄是她的孩兒,謝凜難道不是嗎?她虧欠謝凜許多,從未發自內心地感到身為母親的羞愧嗎?
李朝雲回到皇后跟前,把外頭的情況說明了,皇后氣得將手邊的東西全部掃落地上。
李朝雲道:“只怕一個月之內,皇后您身邊的人,沒有一個可以走出鳳梧宮。”
天色已經亮了。
謝凜此時已經帶著文武百官出宮去,聲勢浩大的隊伍,一路往車門外走去。
盛京城街道兩旁,擠滿了百姓,就連兩邊鋪子裡,也全都是人。
“聽說了嗎?收復炎、瀾兩城的太子妃,今日回京,隊伍已經到城外了!”
“太子殿下親自率文武百官去迎接太子妃呢,太子殿下對太子妃可真是深情啊。”
“那也是太子妃值得啊,戰場多兇險啊,男人去了都要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結果我們太子妃身為女子,卻打了勝仗,這就很值得太子殿下對她如此深情。”
“但是行軍打仗總是風吹日曬雨淋的,十天半個月不能洗澡都是常事,太子妃會變醜吧?太子殿下能只鍾情於她一人?”
“不管以後如何,就現在,太子妃就值得太子殿下對她深情啊。單憑太子妃打過的仗來看,她此生在後宮的地位也穩了,一國之母與寵妃之間,也是有區別的吧?”
“你們說……有沒有可能,能夠領兵打仗的太子妃,即便回京,也不會只圍著太子殿下轉?也許她有很多事情要忙呢?”
聲音嘈雜,坐在馬車裡的謝凜,隱隱約約能夠聽到一些話語,他擱在膝蓋上的手,不自覺地攥緊,嘴唇也抿了起來。
外頭那人,說的似乎沒錯,按照楚合意的性子,她的確不是那等日日夜夜圍著他轉的人。
分開這麼久,寒風又那般凜冽,作戰又無比辛苦,不知她此時是什麼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