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墨池嘴角壓下一抹不易察覺的笑容,總算順利地等到大皇子來了,他頓時安靜下來,乖乖地半跪在北周王的床邊。
大皇子進來的時候,一眼就看到他,目光在他身上定格了許久,他這個五弟,從小就容貌出眾,很受父王喜愛。
而且他天賦絕佳,父王不惜花費時間和精力,親自教導他騎馬射箭、兵法作戰。
所以,哪怕七年不見了,大皇子還是能夠一眼認出他來。想來周墨池在大啟七年的時光,過得並不慘淡,否則如何還能擁有這等矜貴的氣質?
“兒臣參見父王。”察覺到北周王的視線落在自己身上,大皇子立即收斂心神,下跪行禮。
北周王不動聲色地問:“外頭動靜很大,發生了何事?”
大皇子道:“回父王的話,大啟太子妃假死,趁我們不注意,帶著人悄然潛入王城,鬧得整個王城雞犬不寧,人心惶惶。
“那個安定公主也是他們的人,二弟被她騙了,不過兒臣已經把安定公主拿下,雙雲正帶著人手圍殺大啟太子妃,絕不讓他們逃出生天。”
北周王道:“是嗎?你做得不錯,快過來讓孤看看你是否受傷。”
大皇子心頭一震,作為將來繼承王位的皇子,他很小就被派出去歷練,領兵作戰是家常便飯,受傷更是在所難免。
父王要麼誇他勇猛,要麼罵他無能,從不會關心他是否受傷。
大皇子起身往前走了兩步,感覺氣氛很不對勁,他驀地停下來。
深吸口氣,大皇子抬頭,目光落在周墨池身上:“父王,五弟在大啟生活了七年,他如今是大啟的座上賓,住在大啟皇帝親自為他打造的永珍府,只怕五弟早已經不是我們大周的人,請父王讓兒臣將他帶下去,細加審問,免得他傷害了父王!”
稍頓,又道:“五弟是跟隨大啟太子妃一起回到我們王城的,兒臣聽人說,五弟此次回來,為的是給他母妃以及他們兄妹過去漂泊的七年報仇!”
北周王沒有做聲,他兩鬢斑白了,靠坐在床頭的樣子,看起來沒有什麼威嚴。
大皇子繼續道:“很可能五弟和大啟定下了什麼合約,大啟幫助五弟成為我們大周的王,五弟便對大啟俯首稱臣,請父王讓兒臣把五弟帶下去,以免造成不可挽回的局面。”
周墨池滿臉愕然,眼神受傷無比地看著北周王,北周王當即怒斥大皇子:“孤讓你過來,你為何顧左右而言他?你五弟是什麼情況,孤會不知曉嗎!”
大皇子眉頭微微蹙起,抿了抿唇:“兒臣只是擔心五弟會傷害父王,沒有其他意思!”
北周王道:“你五弟離家已經七年,孤十分想念他,就算他心懷不軌,也有孤來審問他。怎麼,你是覺得孤太過年邁,連你五弟回來的目的,都調查不出了嗎?”
大皇子立即道:“兒臣不敢!”
北周王冷聲道:“那你吞吞吐吐地幹什麼?孤讓你過來,你為何不過來?你可是有什麼事情瞞著孤?”
大皇子後背出了一層細密的汗水,心頭駭然無比,當年父王對周墨池他們,是恨不得殺之而後快的。
即便多年後再見,周墨池也該是大周的仇人,是他父王想要殺死的存在,但是他的父王居然說想念周墨池?
這太不像他父王的作風了。
在他們大周,能力比親情更重要。
一個皇子,一旦被定下死罪,親情也會在瞬息之間蕩然無存。他父王就是這樣一個人,寧可錯殺,也絕不放過。
現在父王的做法,太過反常了,一定有詐。
大皇子硬著頭皮,慢慢地走過去,短短的幾步路而已,他心頭便已經千迴百轉。
他想到了七年前的事情,會不會已經被父王知曉,父王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