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歌出了辦公室,就去了休息廳。
透過休息廳晶瑩透明的玻璃門,餘歌看到靜靜地站在落地窗前的那道高挑結實的背影。
餘歌進門後將門掩上,走到沙發旁喊了一聲:“張道清。”
張道清回頭,往昔狹長冷淡的淺茶色眼眸,此時正迷茫地望著她,愣愣地喊道:
“餘學姐。”
餘歌問道:“你有什麼話要和我說,就在這裡說吧。”
他原先要和餘學姐說什麼話?
張道清迷茫著想。
“張道清?”餘歌見張道清兀自出神,皺眉喊了一聲。
張道清鼻音嗯了一聲:“嗯,我在學姐。”
“你要和我說什麼?是要錦旗嗎?”
不,不是的。
不是要錦旗,也不是受宋學長的囑託保護餘學姐。
而是——他想和餘學姐表白。
但現在呢?
張道清的腦中,宋靜深的吐出的那兩個字在不停地迴圈播放。
正如宋學長了解他一樣,他也十分了解宋學長。
三年前,在那個最紙醉金迷的購物中心裡,他端著咖啡,胳膊被人杵了一下,香醇咖啡潑灑一地,而那人未注意,一腳踩上。
昂貴皮鞋一腳踩在棕褐色的咖啡液上,看上去仍然嶄新潔淨。
張道清立即躬身彎腰道歉,沒聽到聲音,卻敏銳察覺耳側破空而來的風。
太慢了。
長期練習格鬥術的張道清一邊想,一邊下意識地抬起胳膊,以手肘護臉,並反推了那條腿。
未曾想面前的人竟然如此羸弱,只這一下,就被張道清掀翻在地。
他坐在地上,呆了一瞬,繼而大怒。
後續是在傷了十三個保鏢、毀了整個咖啡店後,那人才將張道清的臉按在了那一灘咖啡液上。
他甚至讓人去了後廚拿了一把水果刀,一邊獰笑著一邊往張道清身上扎著。
疼痛陣陣襲來,意識逐漸模糊,眼前的世界變成了血紅色。
張道清赤紅無神的眼睛望著咖啡店門外,看著一個個血紅的人走過來,又輕飄飄地走過去。
一切都是那麼的寧靜太平,只有他身下流出的那一灘灘鮮血玷汙了潔白無瑕的瓷磚。
猩紅的血與棕色的咖啡融合,苦澀又惡臭,如同他的命運一樣。
這樣的世界,活著也沒什麼意思了。
張道清心中的火滅了,眼瞼無力地將要閉合上時,一個矯健的身影衝了過來。
“你們幹什麼呢?!”
一聲憤怒的暴喝傳來,讓張道清一下驚醒。
身上一輕,壓制的力道消失了,他吃力地掀開眼簾,只見一個帶著小丑面具的少女憤怒地揮起匕首,一刀向著保鏢的手筋處挑去。
瘦小的身子裡飽含著兇猛的力量,靈活矯健地躲過數道攻擊後,一一將在場保鏢打趴下。
所有人悉數昏迷倒下後,她毫不猶豫地轉身走到那人身邊。
下一秒,鋒利如雪的匕首徑直挑斷那人的手筋,鮮血迸出,慘烈的慘叫聲吸引了外面的目光。
外人的目光投來,看到裡面的慘象,驚恐地撥打了特督局的通訊訊號。
少女立即將人背起,兩眼辨尋方向,腳下迅速奔跑,搶先從後門衝了出去。
張道清伏在瘦弱的脊背上,他身形極高,少女又還要拿著匕首,因此他一隻腿被少女勾著,一隻腿的腳尖在地上快速摩擦著。
不知躲到了哪個陰暗的巷子裡,他聽到少女低聲暗罵:
“一群臭傻逼,我遲早掀了這稀爛的世界!”
少女罵了一句,掏出了通訊器,沉默地思索以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