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歌趕到收訊處,透過明亮寬大的玻璃牆,她清晰地看見肌膚白得近乎透明的少年坐在她的位置上。
他很安靜地坐著,脊背筆挺,脖頸修長如天鵝頸,蓬鬆烏髮鬆弛隨意,一雙璀璨紫眸下,是圓翹的鼻頭和淡粉的飽滿的唇珠。
在金輝下,方池格外安靜聖潔,宛如神使,光是看著便能感受到心靈被淨化後的寧靜之感。
旁邊有人端了一杯水遞給他,他側頭輕點示意時,烏黑碎髮掃過眉眼,眼睫下垂一瞬,又輕輕抬起,轉頭接著用那雙紫色眼眸望著窗外遠處的藍天。
餘歌邁步走進去,門邊的人先發現了她,故意提醒一句:“餘歌,你回來啦。”
落地窗旁的“光明神使”聽到聲音,轉過頭,看到餘歌的剎那,輕緩綻開一抹笑,站起身迎上來:
“你回來了。”
聲音柔和,像是丈夫迎接辛勤工作下班後的妻子,和熙道:“我給你準備了飯,不知道你喜不喜歡。”
手被牽住,餘歌不動聲色地甩開他的手,獨自走過去,才看到桌子裡面放著一個很大的保溫袋。
方池輕巧走過來,雪白長指伸出,抓住那個保溫袋,拉了過來。
他垂著眼,扯開卡扣,露出裡面淡紫色的飯盒。
到了午飯時間,卻沒幾個人起身去樓下日冕餐廳吃飯,而是故作忙碌一般,坐在位置上,偷瞄著角落裡的那兩人,互相對視,無聲地交流著。
'餘歌早上是走一級通道的吧?'一人悄悄比了個一的手勢,擠眉弄眼地。
另一人點點頭,指了指方池:'方家的關係?'
確定餘歌得到宋靜深特殊照顧,是因為方池的緣故後,眾人鬆了一口氣,促狹的目光掃向兩人,看起熱鬧。
方池邊拿出飯盒,邊說著話,嗓音如山澗清泉般悅耳:“昨天我在家裡安排好了選單,想慶祝你第一天上班。”
他說著,羽睫顫動,紫羅蘭色眼眸望向餘歌:“可是,你沒來。”
“不過沒關係,”他輕柔道,“我今天特意讓廚師燉了湯,還備了上次你吃得比較多的菜,陪你一起吃。”
餘歌看到桌上的八個飯盒,有些驚訝:“這些是你做的?”
方池搖頭:“不是。”而後溫和地拐開話題問,“伯母的身體怎麼樣了?”
他說著,旁邊有人推了一把椅子過來,優雅純潔的少年偏頭輕點,示意一下,極其自然地推到餘歌的身後:“坐下休息一會。”
相處自然融洽,和老夫老妻絮叨家常般,氛圍十分和熙。
同一個辦公室的人紛紛激動地對視一眼,又壓下頭,手放鍵盤上,眼睛卻悄咪咪地觀察著。
餘歌坐下,謝了一句,回道:“恢復得不錯,謝謝關心。”
“你不用和我說謝謝。”方池邊低眼開啟保溫盒,邊說道,“沒上門拜訪已經很失禮了,你哪天帶我回去見一見?”
他說著,語調不疾不徐,極其理所當然,手上還將筷子遞給餘歌,清凌凌的沉靜眼眸望向餘歌。
餘歌愣了一瞬:“我們沒那……”
聽到餘歌話語中拒絕的意味,方池將筷子一把塞入餘歌的手中打斷她,手轉而抬起,伸到餘歌的耳側,將她的碎髮別到耳後:
“頭髮亂了。”
輕柔聲音如春風拂面般和熙,熱氣撲到面頰上,酥酥癢癢,餘歌下意識止住話頭,瞪大眼睛看著突然靠近的臉頰。
近距離下,方池的肌膚更是好得如光滑的雞蛋,柔軟白嫩,透著健康血色。
他沒有起身,而是以環抱的姿態,湊近低頭重新幫餘歌綁著頭髮。
餘歌手臂抬起,想將人推開,就聽到身前人輕嗔一句:“別動,很快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