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月懷看到餘歌那副緊張激動的模樣,心中的酸水就開始翻滾。
又不是什麼絕世美男,比不過他,也比不過宋靜深,怎麼就唸叨這麼久。
遲早要搶先宰了他,燒成灰,一捧骨灰總不會還能勾引餘歌吧。
醜八怪!
宰了人拎著骨灰回來,假惺惺地哭一哭,餘歌指不定還會憐惜對他,感謝他的關懷。
一想到那場景,虞月懷的呼吸不免有些急促,兩頰通紅。
他偷瞄一眼餘歌,眼眸迷離。
宋靜深怎麼還不去死啊?
早點死吧,礙事刺眼的正宮,就不配存在!
燈火通明的大廳內,長桌上首坐了一個戴著兔子頭套的青年。
他身型勁瘦修長,隨意靠坐在上首,手臂脖頸處露出的肌膚,白皙而潤亮,看著樣貌氣質極佳,但身上的血腥味極重,氣息凜冽可怖。
長桌左右坐著二十多人,低著頭嚴肅地聽著一人彙報分析。
忽然,一聲滴滴響起,廳內呼吸一滯,越發安靜了。
長桌左右的人頭埋得更低,目光四下巡視著。
是誰那麼大膽,通訊器居然敢不靜音!
他完了。
二十幾人放輕呼吸,連彙報那人也慢慢停下聲音,一聲不吭地低下頭。
究竟是誰?
眾人等了一會,都沒聽到首領發火的聲音,心中疑惑,但仍然不敢抬頭看過去。
長桌最上首,戴著兔子頭套的青年呆坐著,透過兔子頭套眼珠處的那兩個黑窟窿,愣愣地看著通訊器。
淡藍光屏上,有一條他日思夜想的訊息。
魚魚?:在?睡了嗎?
柳玉不敢相信,懷疑自己看錯了,幾番睜眼閉眼,資訊都在眼前。
真的!是真的!餘歌給他發訊息了!
確認訊息真真切切地存在後,柳玉當即抬手,長指輕點要回復時,眼眸掃到上方的歷史訊息,陡然頓住。
是發給他的嗎?
是不是發錯人了?
她要發給誰?
柳玉茫然又酸澀,胸口濃墨般粘稠的思念和嫉妒,向上滿眼,吞噬了理智,浮現在眼底,淺淡清澈的眼眸變得厚重刻薄。
為什麼要問睡沒睡?是要約那個人嗎?
現在九點半了,要約的話——是要約去做什麼?
濃稠粘膩的黑泥翻滾著,融合著妒忌殺意和苦澀,在心口洶湧著。
他斟酌著傳送一條訊息。
柳玉:是發錯了嗎?
資訊回得很快,餘歌完全愣住了,出於謹慎,她毫不猶豫地點選影片通訊,發出邀請。
“噔噔噔……”
響亮的鈴聲猛然響起,清楚地從長桌上首傳出,持續性地在空曠大廳內迴盪著。
長桌兩側的人都愣住了,悄然偷瞄到上方位置。
竟然是柳首領——
誰給這個魔頭髮了影片通訊?
鈴聲響了一會後,柳玉怔然清醒過來。
“都回去。”
清柔的嗓音完全沒中和掉冷厲的話語,反而更顯詭異。
話一出口,柳玉又愣了。
這麼難聽的、絲毫勾不住女人的聲音,她會討厭的吧?
長桌兩側的人腳步輕緩地退出去後,大廳門轟然關上,只餘柳玉一人。
柳玉將頭上地兔子頭套摘下,一張崎嶇、佈滿肉色凹凸疤痕地臉露了出來,可怖噁心。
他抖著手,輕輕觸及自己左邊的半邊臉,觸感細軟,一種新生的不正常的軟滑感,令人作嘔。
毀容接不了影片通訊,聲音也粗礪難聽得無法勾引魚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