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薄的身軀上,穿著短袖白襯衫,束進西裝長褲中。
衣服雖然平價,但乾淨筆挺,沒有一絲褶皺,是宋靜深前一晚認真熨燙過的。
清輝雅緻的青年處理完傷勢,剛到議政廳門口,就見滿大廳一片寂靜,所有人的目光都投注到餘歌身上。
而她,首次踏入日冕大廈,進入譯禮合眾國權力樞紐的平民女士,沒有一絲一毫怯場,坦然自若,彷彿所有的目光加註到她身上,都是應該的。
就好像她本該向光而行,沐浴在旁人的敬仰之中。將餘歌的裝扮收入眼底,尤議員收回視線,傲然開口:“一個平民,沒資格到圓桌這。”
宋靜深手猛然攥緊,潔白的紗布又再一次滲出鮮紅血跡。
呱噪該死的老東西!
尖銳刻薄的話語刺向餘歌,餘歌卻恍然未聞,依然步履堅定地向著圓桌走去。
方明昭讚許地望向餘歌,看著她走到她的身後,站定,緩緩笑道: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尤議員這話,宋委事也該不同意吧?”
方明昭說著,精光四射的眼眸掃向宋靜深。
寬大厚重的大廳門口,宋靜深身型渺小,面上溫潤,但話語中的氣勢卻不因年歲而有所減弱。
他溫和一笑:“我與方議員所見略同。”
方明昭點了點桌子:“給他們看看吧。”
餘歌應下,將提案一一遞到圓桌上眾議員的面前。
有的接過提案,親和地點點頭,有的無動於衷,漠然地兩手環胸,一個眼神都不給。
尤議員話說得難聽,但還是伸手接過提案,沉心看起來,越看眉頭越發緊皺,最後嗤笑一聲:“多此一舉。”
方明昭笑了:“尤議員對前線反叛爆發的導火索,怎麼看待?”
尤衍眼眸陡然沉下,冷聲道:“一群無能之輩,在嚴刑逼訊下,那頭領早就被揪出,就不會把事情醞釀發展到今天的地步。”
宋靜深緩步進來,隨意地走到圓桌前,在左邊第一個徐徐位置入座。
餘歌瞪大眼睛,宋靜深卻只溫笑著她禮貌道:“請給我一份提案,餘委員。”
餘歌遞給他,他端然坐著,翻開提案,沉心看起來。
餘歌的目光隱晦掃向其他人。
圓桌上其他的議員沒一個有異樣的神色,全部淡然從容,彷彿宋靜深坐到首席執政官的位置上,是平常之舉。
宋靜深看完提案,開口道:“人就像彈簧,壓得越緊,反抗越激烈,提案想法很棒,值得實施。”
尤衍冷淡道:“那你們就去弄,但別到司律署來瞎搞。”
宋靜深笑了:“這可不行,提案一旦實施,任何署局不得以任何理由進行推脫。”
尤衍猛然抬眼掃向宋靜深,宋靜深淡然回視。
清雅青年和白髮議員隔桌對峙著,議政廳再度安靜下來,所有人低著頭,不敢看向圓桌中心,無人敢輕易開口說話。
尤衍收回視線,再次看起手上的提案。
提案寫得規範簡潔,沒有長段的讚美詞和問候語,直白單調,全然沒了詩歌詠歎的韻律美感,看得尤衍眉頭緊皺。
真是和這個平民一樣,淺薄粗俗。
念頭才浮起,就聽見對面清朗柔緩嗓音響起:“餘委員的提案寫得很好,簡潔明瞭,直白準確,審閱難度低,稍後我要發放下去,以供參考。”
尤衍額頭神經一跳,忍不住再次抬頭,正要批評時,方明昭也讚許道:“確實不錯,批閱起來能節省很多時間,協理署以後就照此格式進行。”
“提案既然都沒意見,就這樣實施吧。”
方明昭說著,提筆在提案封面上寫下白恂和餘歌的字眼:“白恂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