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著殘羹酒杯,彎腰退去,向著反方向走,走過長廊,連跨兩道門後,來到了一間擺滿顯示屏的昏暗房間。
房間僅一人,坐在正中間,身上侍者服的銀邊內斂含蓄,耳側的黑曜石耳墜熠熠發光。
侍者恭敬地將竊聽器放置到一邊,躬身向那人問好後,退下。
正中央沙發上的美貌侍者輕笑一聲,修長美麗的手指輕敲扶手,他面前顯示屏的畫面立即倒退,定格,赫然是餘歌按住李利庭腦袋的畫面。
看著那手臂上猛然迸發出的力量,他喉結滾了滾,隨手摘下耳垂上的微子顯示儀。
黑曜石鑄就的顯示儀被扔到一旁,光線折射下,美貌侍者面容一變,煥發出一張豔如春花、魅意橫生的面龐。
他抬手一敲,顯示屏上的畫面一變,餘歌正在洗手間外的洗手檯前洗手。
洗手間內牆上地上鋪滿晶亮的大理石,洗手檯的石材也平整乾淨,毫無切割的痕跡,彷彿一體而成。
餘歌站在洗手檯前,反反覆覆地洗了五遍手,剛準備把手擦乾時,眉毛一皺,擰眉盯著自己的手,最後還是又洗了一遍。
洗多一遍,湊夠六次,六六大順。
洗完手,餘歌走出洗手間時,隨手將口袋中的名片丟棄,回到了聚會的沙發邊。
顯示屏上的鏡頭一直對準她,虞月懷點開通訊器,上面一片安靜。
他嘴角輕勾,唇色嫣紅。
沒想到宋靜深喜歡的是這樣的女生啊。
他拿過一旁的紙袋資料,上方赫然寫著——經調查,游水淨極大機率與餘歌自小相識。
“招蜂引蝶。”他輕笑一聲,信手給宋靜深的通訊號傳送資訊。
虞月懷:調查有結果了哦。
虞月懷:少爺。
通訊器叮了一聲,紀宴和李頤的視線立即移到宋靜深的手腕上。
這特別的提示,是餘歌發來的資訊嗎?
她發了什麼資訊?
宋靜深點開通訊器,幽深眼眸微閃,正瞧見餘歌大約半個小時前發的資訊,說會晚點回來。
小魚在和他報告行蹤。
再看向那個火柴人頭像,宋靜深不禁輕笑。
眸光下移,是虞月懷發來的兩條資訊。
不重要的人。
宋靜深沒點開,關閉通訊器,眉梢眼尾寫滿了歡喜:“李研究員的話,我恐怕不能答應。”
“愛人需先愛己,生命值得尊重,傷害別人才能換得成果,我想沒人能心安理得地接受。”
“二位說是不是?”
笑得真刺眼。
“原來靜深明白啊。”紀宴微笑道,“餘找她的朋友,找得那麼努力辛苦,得來的卻是噩耗。”
“那天早晨,她難過地蹲在在草叢中,被我發現的時候,就像個可愛的蘑菇,我安慰了她很久,她才稍微開心了些。”
紀宴意有所指:“這件事——靜深,你知道嗎?”
他非常瞭解宋靜深。
一個表面溫潤如玉,實則冷酷無情、手段凌厲的人,不可能放任餘的身邊出現礙眼的人。
宋李紀家牽扯過深,但宋靜深依然能在深夜,下狠手收拾了李頤一頓,挑撥他和李頤,坑了他在林慧面前的印象。
不止是對李頤的警告,也是對他的警告。
紀宴藍寶石般的眼眸深沉如古靜深淵湖泊,陡然沉下。
早在那張鋼筆照片時,宋靜深就已經洞察到他的心思了。
真是難纏的東西。
宋靜深覺著紀宴的話刺耳至極。
安慰?
安慰你爹。
黃鼠狼的殷勤,又臭又腥。
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