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拒絕得了啊?
我知曉老爺不願沾手此事,我自己也打心底不願老爺為此受牽連,是以才會出此下策,老爺若要怨怪我也無話可說,這事兒錯了,我認。”
無可奈何,卻又通情達理。
然而,卻實屬避重就輕了。
林如海怒極反笑,“太太這般冷靜沉穩的心性和隨機應變的能耐可真是叫人佩服,該叫那些個初入朝堂的毛頭小子都汗顏了!”
這話說得不可謂不諷刺,就差指著她的鼻子罵她不見棺材不掉淚了。
“你我夫妻二十多年,但凡不過捕風捉影之事我豈能來與你掰扯?莫不是非得叫我將證據都甩在你的臉上你才肯說句老實話?”
還抱有僥倖心理的賈敏霎時心如死灰,滿面狼狽躲閃不及,不禁哭道:“是我做的又如何?我是你的結髮妻子,我們夫妻明明感情甚篤,憑什麼要有旁人插足進來?
況且,我才是林家明媒正娶的正房太太,我還未曾生出子女,如何能叫庶出先冒頭?那算什麼?
我不過是在捍衛自己的愛情、捍衛我親生兒女的權益,我究竟何錯有之?要怪就怪你母親太過難纏非得多管閒事,否則也不會鬧出這麼多是非來!”
話到此處,賈敏又不由冷笑起來,“說來也是你祖母性子好不愛跟著兒子兒媳婦後頭瞎裹亂,但凡叫你母親攤上我這樣的處境,你只看她會如何,說不得比我下手還狠些呢!”
都是高門大戶培養起來的當家主母,誰比誰清高呢?誰又能是真正的純潔良善之人?
這件事上,她從不認為自己做錯了,哪怕此時此刻她也依舊不覺得。
林如海不禁直皺眉,既是為她這般偏執的心態,更惱怒於她對自己已逝母親的不敬。
不過這個問題一旦掰扯起來就完全是可以預見到的沒完沒了,他不能被她帶偏了去。
想到這兒,他便沉聲道:“站在你的立場,似乎這一切都情有可原,可事實果真如此嗎?你莫不是忘了,當年我之所以鬆口應允兩位姨娘進府,其中固然有母親強硬逼迫的緣故不假,可最重要的卻還是你的態度。
你說掙扎十年之久已經受夠了,你說你不願再成日抱著苦湯子不撒手,你說不能讓林家在我這一代絕後,你說你認命了,等姨娘生下孩子便抱來膝下養著也罷……你說得情真意切,我便信以為真,卻不想你竟從一開始就在與我耍心機。
事實便是你不願再面對婆母的訓斥逼迫、不願再承受旁人的指點唾罵,所以你選擇了‘妥協’!事實便是你既眼睛裡容不得沙子,偏卻還想要賢良之名,所以你選擇愚弄眾人暗下黑手!”
“我沒有!”
“事到如今狡辯已毫無意義,我今日來也不是與你辯駁聽你狡辯的。我只想明明白白告訴你,你所做的一切,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我都已知曉,你也不必再費盡心機隱瞞,更別再為此受制於人犯下蠢事!”
說到這兒,他又忍不住氣得想發笑,顫抖的手指著她,“就為了你心底裡那點見不得人的小秘密,你竟能伸手攪合進前朝,糊塗至此……有時我是真不懂你這腦子裡究竟在想些什麼,真真是……”顱內有疾!
然而夫妻多年,他終究還是保留了最後一絲絲體面,及時剋制住了幾欲脫口而出的那四個字。
賈敏卻想也知道那絕不是什麼好話,不禁心神劇顫,崩潰痛哭,“我知道你心裡必定覺得我蠢極了,可我又究竟還有什麼法子?
我不懂什麼大局不懂什麼前朝糾葛!我只知道我不能叫你失望,不能叫孩子們失望!我不能失去如今的幸福!若要叫我失去你們,我寧可選擇去死!”
林如海看著她沉默下來。
當眼前美好朦朧的面紗徹底被撕碎之後,再面對她時他已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