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呢,這一回是你自己哭著喊著求著要我送你去的,別是後悔了翻臉不認賬。”
“我只問你,你是不是在外頭放印子錢?”
“你怎麼知道?”王熙鳳滿臉訝異,隨即卻又不以為然道:“就因為這事兒?你怪我瞞著你?不是我說,即便我瞞著你又如何?
我也沒揹著你吃獨食兒,賺來的每一個銅板可全都用在了你們這一大家子的身上。”
一肚子的火冷不丁就被噎在了嗓子眼兒裡。
賈璉不敢置信地瞪著她,“全都用在了家裡?你莫不是在哄我?”
“我哄你做什麼?先前我不就跟你說過了?我連嫁妝都早搭進去了,可見早已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從外頭想法子補窟窿又有什麼稀奇的?
得虧我姑媽給我指了這樣一條明路,否則我早撐不下去了,你們這一大家子也早就該齊刷刷站在那巷口張嘴喝西北風去了!
現下你跑來跟我吹鬍子瞪眼又嚷又喊的?你還是個人嗎?沒良心的王八蛋!”
越說越氣,王熙鳳猛地一巴掌差點沒將杯盞給拍翻了。
先還有點震驚氣弱的賈璉這會兒都氣笑了,指著她的鼻子,“明路?掉腦袋的勾當你說它是條明路?”
“你這是在害怕?”王熙鳳很是詫異,連眼神裡都帶出來輕蔑,“瞧瞧你那點老鼠膽子,就這點破事兒值當你怕成這樣?咱們這樣的人家,誰敢查?”
賈璉被她的狂妄驚得目瞪口呆,愣了好半晌才抖抖索索擠出幾個字,“不愧是王家人……”
“我們王家人怎麼了?你有事兒說事兒,別在這兒跟我陰陽怪氣的!”
“別別別,我現在可沒那閒心思跟你吵吵。
甭管你究竟拿那錢花在誰身上了,我現在只給你兩條路——要麼立即收手,要麼咱倆一拍兩散,從此你走你的獨木橋我走我的陽關道。”
眼看她柳眉倒豎粉面含煞就要爆發,賈璉趕緊接著說道:“我可沒跟你說笑,你自個兒仔細考慮考慮,即便覺得我不是人怎麼的也好,好歹你也總該為巧姐兒想想。
再則,你要不要仔細回憶回憶,你那姑媽究竟是何時給你指的這條路?可是官中捉襟見肘之時?”
可不就是嗎?
那會兒她才接手管家不久就發現了這個問題,一時間笑也笑不出來了,只好去跟姑媽求救。
恰好趕上週瑞家的來送收上來的利錢,在她一頓軟磨硬泡之下最終才從姑媽那兒得到了這條來錢的好路子。
王熙鳳擰著眉頭陷入了回憶,卻是越想越心慌。
她本也不是那蠢人,當下追問:“你說這話究竟是什麼意思?你是從哪兒得到了什麼信兒?”
“這還需得我明說?好端端的她怎麼就捨得放棄這個管家太太的名頭?既是口口聲聲無心權利,又為何還事事都要過問?但凡沒經她點頭,哪樁事又是你自個兒能做主的?
說得好聽你是管家奶奶,說得難聽點,你就是她捏在手裡的一個管家婆子!繞這樣大的一個彎子,說穿了不過就是官中沒銀子了,她自己不想當這個冤大頭,這才推了你出來而已!
枉你自負精明過人,鬧半天竟是被人賣了還在幫人數錢呢!可真真是個天字一號蠢婆娘!”
“轟”的一聲,王熙鳳的腦袋炸了。
“我不信!我要去找她問個清楚!”說著,她就要往外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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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璉一把將她拽了回來,“你氣傻了啊?你去問她就能跟你說實話?”
“我可是她親侄女,我不信她會這樣坑我!”
嘴上是這樣說,但那被暴戾染透的雙眸卻還是洩露出了真相。
很多時候人也只不過是習慣性燈下黑,一旦跳脫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