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怎麼說到底與貴人是同一個爹生的,比起旁人來自是更親近些,若因那點子家長裡短弄得姐妹離心豈非得不償失?”
“貴人的意思我知曉了,你只叫她放心。”賈母如是說道。
又等了一會兒,周瑞家的才喘著氣趕了回來。
將一疊銀票拿在手裡當面清點了兩遍,雙方皆確認無誤之後夏榮才小心收進懷裡,拱了拱手就告辭離去。
當然了,賞銀自然也少不了他的,鼓鼓囊囊的一隻荷包看起來很是可觀呢。
王夫人只氣得胸悶氣短渾身疼,拉著張臉絮絮叨叨,“我花了半輩子才攢下那點私房錢,結果不到半年的功夫就全都被她給掏空了,真真是作孽啊!
再這樣下去,家裡的日子還過不過了?寶玉又該怎麼辦才好?那孩子打生下來就不曾吃過一點苦頭,向來享福享慣了的,將來……
元春那丫頭也真是,怎麼花銷起來如此大手大腳,一點不拿錢當錢啊,也不知道為她弟弟考慮考慮,真真是氣死我了!”
明著是說元春的不是,實則不過就是在哭窮抱怨罷了。
賈母豈能不明白她這點小心思?當下冷笑不止。
“這些年我少補貼你了?少補貼寶玉了?單隻上回就一下給你掏了一萬五千兩,這筆銀子我扔進水裡都還能濺起水花兒瞧個樂子呢,你倒是一點兒也不記恩。
就因為私下補貼你們二房一事被鳳哥兒知曉了,這些日子我也只好破財免災,這才換來今日這份和睦安寧。
若我再那般毫無底線補貼二房,府裡保不齊要如何雞飛狗跳呢,我這日子還過不過了?早早死了將東西都給你們這些蝗蟲分分拉倒!”
王夫人還不知竟這事兒,一聽之下頓時就急了,“老太太管她作甚?東西是您自己的,您想給誰就給誰,她憑什麼不滿意?從來也沒有做孫媳婦的眼巴巴盯著老太太私房的道理,這不是笑話嗎?
她要鬧就隨她鬧去,看看究竟是誰丟人現眼,戳不爛她的脊樑骨兒了!”
“我若再不睜隻眼閉隻眼給她拿一些,咱們全家老小都快要吃不上飯了!那官中如今已是什麼樣別說你不知曉,錢又究竟都上哪兒去了你也別當我不知曉!
說來說去我還是在替你擦腚,真真是上輩子欠了你的!”
越說越氣,賈母指著她的鼻子恨恨道:“我活了這把歲數還是頭一回見著個貪成你這樣的,可是叫我開眼了!
今兒既是話趕話說到這兒,我便再奉勸你一句——貪也要有個分寸,別什麼錢都貪,省得哪天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王夫人冷不丁就想到自己庫房裡偷偷藏著的那批財物,莫名打了個寒顫,有些心虛地撇開眼不敢瞧人。
賈母敏銳地眯了眯眼,“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
“沒有!我就是……我就是太氣惱了,好好兒的說變卦就變卦,什麼好處沒撈著不說還又搭進去五千兩,實在叫我心肝兒疼得厲害。”
雖是個藉口,卻也不是假話。
別說她氣了,賈母也心煩得厲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