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大可親自問問我家老爺,看他究竟是想要那勞什子的接風宴還是想要替碧兒討回公道。”
“敏兒!”
賈母不曾想到她竟會如此咄咄逼人,頓時就急了,神色極其難看。
然而,捕捉到關鍵資訊的林如海卻已經變了臉色。
剎那溫潤氣息消散殆盡,久居高位的威嚴氣勢乍現,令人不由呼吸一窒,莫名膽寒。
一雙並不算凌厲的眸子平靜地掃過在場每一個人,淡淡說道:“太太且將話說明白,究竟是何人欺負了咱們的女兒。”
林碧玉不禁就笑了,坐在一旁悠閒地喝起茶來。
雖說她覺得自己完全不需要依賴任何人,但不得不說,有人撐腰做主的感覺甚是美妙。
賈敏絲毫不顧老太太乞求的眼神,瞥開眼去,死死瞪著王夫人恨恨說道:“都是這個毒婦乾的好事,若非咱們家碧兒機敏,只怕這會兒都該聲名狼藉了!”
等聽她敘述完事情原委,林如海的臉色早已不能用難看來形容了,眼刀子剜過王夫人,冷笑不止,“倒是可惜了二太太託生成女子,倘若是男子,憑你這樣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毒辣心性說不準還能成就一代梟雄呢。
何至於困在這內宅的一畝三分地只能對著小姑娘招呼?怪委屈的不是。”
轉頭看向賈母,“此事已然證據確鑿,不知老太太是何打算?”
賈母很是頭痛,忍不住又狠狠瞪了眼那蠢貨,思量著試探道:“我將她關進小佛堂誦經反省……一年如何?”
關在一個狹小的房間裡整整一年,乍一聽起來似乎的確是挺嚴重的懲罰,但問題是,也不看看她究竟是幹了什麼。
這個解決方案顯然不能令林家人滿意。
賈敏滿眼失望地看著她,不敢置通道:“她那是想下毒手毀了碧兒的清譽!只罰一年禁足這樣的話老太太究竟是怎麼說得出來的?難道您的嫡親外孫女在您眼裡就這樣不值一提嗎?”
“這是什麼話?我不過是想著所幸這件事也並未真正如她所願發生,並未造成不可挽救的後果……”
“那是因為碧兒機敏應對,而非她心慈手軟,她的罪孽一點都不曾少!老太太若果真有心給個交代,就將她休棄攆回王家!”
“敏兒……”賈母眉頭緊鎖,滿眼盡是無奈和寵溺,長嘆一聲,狀似為難道:“罷了,既然你執意如此,那我這就打發人將她送回王家去。”
王夫人急了,“賈家不能休我!誰也休不得我!
我為老國公守孝整整三年,單隻憑這一點賈家就絕不能休了我,若不然我就去敲登聞鼓告你們,你們全家擎等著吃牢飯去罷!
我還為賈家生下過兩子一女,貴人可還在宮裡看著呢,我看你們敢!
再者說,賈家是當我們王家沒人了不成?
打量著自己家頂著個爵位就高人一等妄想如此欺辱我?
你們做夢!我哥哥可是京營節度使!”
還算沒蠢到家。
賈母垂下眼眸,再抬眼時為難之色更顯濃重,“這……敏兒你看……”
賈敏被氣得不行,難不成真就只能這樣算了?
一切都在朝著預想中的方向走。
如此一來既可以保下王氏那個蠢東西,又不會招惹女兒女婿心生隔閡甚至記恨。
畢竟這可不是她不肯休,而是大局為重,休不得。
自覺勝券在握,賈母懸著的心也緩緩往下落了落,暗自長舒一口氣。
“所謂‘三不去’的確是婦人的最後一道護身符,但卻並非是任何人肆意妄為的倚仗。”
鬆懈到一半兒的那口氣又堵在了嗓子眼兒裡,頓時一陣心慌意亂。
只見林如海神情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