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祖母的人,平日裡卻還要處處受婆婆管制,甚至連吃飯都沒資格上桌、還得要在旁忙前忙後地伺候立規矩,放在滿京城都再難找出幾個這樣的“大戶人家”。
誰知這還不夠,竟是連她整個人都要死死捏在手心裡當人偶肆意指揮擺弄不成?
真真是沒個天理了!
誰家媳婦能有她憋屈?
滿天下也再沒有一個這樣霸道的老婆子!
王夫人被氣得渾身亂顫,偏偏命門被捏住了,叫她一肚子委屈怨恨也絲毫不敢洩露。
這老婆子可從不是什麼好相與的良善人,她是真怕被攆回家。
真要落得那般田地,還不如死了乾淨。
於是乎,王夫人幾番運氣終究還是硬生生吞下了這滿腹怨言,委委屈屈地低下頭來。
“老太太教訓得是,兒媳知曉錯了,往後必定不敢再犯。”
那副低眉順眼的乖巧模樣,比起她當年才進門時也不遑多讓。
賈母總算是略感舒心了些,冷冷地睨她一眼,道:“打發人請太醫來。”
“請太醫?老太太哪裡不適?”
正是想表現乖巧孝順的時候,一聽這話王夫人立即就來了精神,滿臉憂色著急忙慌一疊聲追問關心。
結果卻又招來一頓白眼。
“說你蠢你竟愈發沒了頭腦,還是巴不得我有點什麼三長兩短?”
擺明就是氣不順,故意拿著她撒氣呢。
王夫人原就不是什麼好性子的人,哪怕心裡頭害怕,也不擋不住怨念更深,臉色青青白白好生精彩。
“敏兒這回生了那樣大的氣,我總得想法子搭個梯子好緩和一番,再者說……”賈母眯了眯眼,神色有些晦暗,“我也才得知,林家在京城的老宅竟早已修葺完善,隨時都能搬進去住人。
這人一旦負氣離去,可就再難修補回來了,無論如何咱們家與林家的關係不能疏遠了。”
王夫人皺緊了眉,忙道:“老太太可千萬不能放手叫她們搬走了,不然可就該是天高皇帝遠,由不得咱們了啊!
要我來說,不如使點手段令她們不得不捏著鼻子認了這門親事,也省得夜長夢多是不是?”
賈母拎起柺杖朝她連捶幾下,啐道:“若果真鬧到那地步,敏兒還不得恨死我?你這是存心想要在我們母女兩個之間下蛆啊,其心可誅的混賬東西!”
“哎喲!老太太誤會了,真真是誤會了啊!”王夫人咬牙吃痛,趕緊表態,“我哪敢勞煩老太太親自出馬啊,我的意思是請老太太給拿個主意,大不了一切都經我手就是了,老太太只當不知。
為了元春為了寶玉,也是為了賈家的前程,我便是豁出去得罪死了妹妹妹夫也值了。只要事兒能辦成,哪怕他們是要吃我的肉喝我的血,我也再沒個二話的!”
胡亂一通揮舞的柺杖停了下來,賈母微微喘著粗氣,眼神忽明忽暗。
沉默良久,她滄桑的聲音才再次響起,“那始終是下下策,不到萬不得已……話我跟你說明白了,你別再私下裡自作聰明,仔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