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衍笑道:“我託伯母向姑娘提親,至今還未給姑娘送禮,怎好反過來收姑娘的東西?
“等我薛家正式向姑娘提親、送了聘禮,姑娘再回禮不遲!”
伏箏箏聽他當面挑明親事,不由咬住嘴唇;
薛衍只當她害羞,便行禮欲離去;
箏箏卻在身後問道:“衍哥哥,你真的願意娶我嗎?”
薛衍再度笑道:“自然是真的!
“先前我就擔心姑娘以為我在說笑,所以特地找了伯母做媒……”
伏箏箏故作嬌羞道:“那為何……是我呢?以衍哥哥的身家條件,找個名門貴女應該不難;
“何苦求娶我這庶女呢?”
薛衍正色道:“箏箏,沒人因為你是庶出而輕賤你!你何故自輕自賤?
“我也是庶出……嫡母亡故後,我爹將我娘扶了正,我才成為所謂的‘嫡出’。
“你如今的心境,我如何不明白?”
伏箏箏勉強笑道:“縱然都是庶出,境遇也是不同的!
“成武侯世子只有您一個兒子,自然不會偏心;可我不一樣!
“我上面有個嫡姐壓著,她過的什麼日子、我過的又是什麼日子?
“她一出生就是大魏祖訓欽定的太子妃,風光無限、貴盛無比;
“我呢?我連個擦臉的藥膏都要幾次三番、低聲下氣才能求來!”
說到“傷心”處,箏箏幾近落淚;
可一想到手中捧著珠寶,她便硬生生將眼淚憋了回去。
她知道,比起直接哭出來,眼淚包在眼眶裡欲落不落的樣子,會讓薛衍這樣的男人對她更加憐愛!
此情此景,確實讓薛衍對她滿目心疼,甚至沒能發現她話中的破綻;
可他仍然嘆道:“恕在下直言,我們薛家與伏家和長安侯府交往多年;
“我也從小來府上玩。無論是長輩們、兄弟們還是琅琊郡君,對姑娘都還不錯,並未因你是庶出而薄待你!
“大宅子下人多、閒言碎語也多,姑娘切莫被下人挑撥,對親姐姐心存嫌隙。
“就拿上回家宴上的事來說,家宴向來不請姨娘孃家的親戚,可郡君還是把你家親戚請來了;
“光請來還不算;不是我說姑娘,你家親戚那個樣子,換了誰家都要攆出去的!
“可郡君也沒……”
薛衍明面上護著她、實則句句都在幫伏鸞說話,箏箏如何聽不出來?
她心中雖氣,可仍裝作弱柳扶風的樣子道:“連衍哥哥也護著那毒婦嗎?
“你被那毒婦騙了!衍哥哥既然這麼向著毒婦,索性別求娶我;
“不如讓雲中姑姑幫你向那毒婦提親如何?”
伏箏箏哭著哭著便開始咳起來;薛衍略微心疼,想去給她順順氣;
可一想到二人終究還未成婚,太過親近對她的名聲不好,只好只好保持距離道:
“二姑娘這樣說,可就折煞薛某一番心意了!我幫著她做什麼?更何況……”
“更何況她天生是太子妃,無論做多少次棄婦,都輪不到你,是也不是?”箏箏抽抽噎噎地質問道。
薛衍苦笑道:“我如何敢說這樣的話?不怕姑娘笑話,我雖敬重你姐姐,但她到底成過親,我……”
薛衍雖未明說,可伏箏箏心下了然。
伏箏箏嬌嗔道:“衍哥哥是嫌棄我那當了郡君的嫡姐,不是完璧之身,是嗎?”
薛衍笑了笑,並未作答;
可伏箏箏知道,有時候“未置可否”本身,就是一種答案。
伏箏箏再次嗔怪道:“衍哥哥不說,我就當你是預設了?箏箏雖是‘完璧’,可外面那些流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