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官道,大搖大擺的往灞橋驛而去。
此時,已經是午時末。
兩人騎馬走出二十里,就聽到前面“報君知”的鈴聲響成一片,接著就出現一朵紅雲。
是個披著紅色披風的女子,後面跟著數十個騎士。
必然就是李錦書。
很快,雙方就照面了。
這個李二娘子身軀健美,是個相貌端莊、英姿颯爽的女子,很有幾分女將的風度。
李桓看著李錦書,忽然露出驚訝之色,用河北官話喊道:“可是二娘子?”
一邊說一邊翻身下馬。
“嗯?”李錦書一勒馬,端坐馬上俯視李桓,一雙冷電般的眼睛滿是狐疑,“你是何人?如何識得俺?”
這陌生男子相貌平平,可氣度幹練,又認識自己,還是河北口音,難道是……
卻見李桓主動叉手行禮道:“卑職桓寒,見過二娘子。二娘子是貴人,不認得卑職,但卑職卻是幾次見過二娘子。”
雲裳也趕緊下馬,跟著李桓一起行禮:“妾身李四娘,見過二娘子。”
她用的也是一口京師官話。
李錦書柳眉一蹙,“桓寒?你是……”
李桓給她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卑職是使相官人派到長安的。”
他指著雲裳,“這是隆徽殿的宮女李四娘,是元妃娘娘派遣到長安的。”
“什麼?”李錦書驚訝的打量了李桓和李四娘一眼,半信半疑。
李桓也有點詫異,“二娘子可是為我等而來?娘娘和使相有新指令麼?”
李錦書更是一頭霧水。俺為你們而來?什麼新指令?
卻聽李桓低聲道:“二娘子,借一步說話。”
李錦書見他沒有兵器,就手按刀柄的下馬,來到路邊的大樹下,心懷戒備的說道:“你說吧。”
李桓道:“卑職等是典客署的控鶴人,受娘娘和使相所遣,來長安執行機要事務。”
“這位隆德殿的李女史,冒充娘娘侄女,使相官人第四女。此事,使相可告知二娘子?”
李錦書眉頭一皺:“竟有此事?李女史為何要冒充俺妹妹?”
說到這裡,她握著刀柄的手捏的更緊。李錦書絕非一個好糊弄的花瓶。
李桓也是眉頭一皺,“二娘子真不知曉?如此說來,的確是使相和娘娘沒有告知了。卑職還以為,二娘子是追著我們來傳達新指令。”
他神色猶豫,還是說道:“蒲察家、紇石烈家等女真權貴,都是關中地頭蛇,向來和娘娘、使相不對付。”
“而且這些人,都和諸王有所勾連,對娘娘、使相心懷怨恨。”
“關中又是要地。若是他們沆瀣一氣,勾結諸王,就可能對娘娘和使相不利。”
“所以,才派我們以四娘子的名義來長安,試探他們的反應,逼某些人站隊、表態,也好敲打他們。”
“俺們剛來一天,只知道術虎高琪還沒有變心,仍然唯娘娘和使相馬首是瞻。至於其他人,暫時沒有動靜,還要再看看。”
原來如此!李錦書頓時明白了。
這種做派,的確是姑姑和父君的風格。
典客署的控鶴人,的確有不少人是李氏心腹,為李氏私利服務。
可她還是問道:“冒充俺妹妹,這可不是小事。雖然理由說得通,可俺怎麼信你?”
李桓左右前後看看,小聲說道:“二娘子,卑職雖然不姓李,卻是使相心腹之人,就是娘娘也給卑職派過差事。”
“很多事情卑職都知道,也參與過。比如宮中的那尊求子經文觀音像,就是卑職經手過的。”
“那位娘娘身邊的女巫李定奴,也是卑職參與護送進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