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戴著帷帽,李叔也將我認出來了?”寒酥問。
李拓笑著說:“那是自然。你以前也總喜歡戴著帷帽。”
李拓還有句沒有說——在他看來寒酥縱使遮面身上也有著一種獨一無二的氣質。
李拓道:“今日約了幾個老朋友吃茶,你也都認識。可要一起聚一聚?”
“好啊。”寒酥很爽快地答應下來。
李拓心裡不由感慨寒酥在落魄的時候不卑不亢一身風骨,如今站在雲端上卻又不驕不躁一日昨日。
寒酥跟著李拓去了不遠處的一家酒樓。原本李拓與友人小聚,只在大廳就行,因為寒酥的加入,李拓特意換了地方到了二樓的雅間。
李拓相約的幾個友人陸續過來,他們都很驚豔寒酥會來。畢竟寒酥如今貴為皇后,他們初時也有些侷促。可是寒酥還是以前那個寒酥,片刻之後,眾人的侷促散去,好像回到了多年前,把酒言歡。
今日小聚的最後一個人到了,孫書海去開門,徐伯走進來看見寒酥愣了下。
“徐伯。”寒酥站起身來。
徐伯愣了好半天才笑著對寒酥重重點頭。
本是相約吃茶,眾人高興改成喝酒。
徐伯像曾經那樣,望著寒酥眯著眼笑:“你少喝些,不能喝太多就以茶代酒。”
“好。我知道。”寒酥回之以微笑。一瞬間,寒酥有些恍惚好像回到了《自雲集》即將售賣的前一日小聚。而今日在座的諸位,當初都對她幫助不少。
酒過三巡,眾人的侷促不自在全部消失,又好像回到了幾年前。
“雪意,你那首《望舒下記》寫得可真好!”一個人說。
寒酥還沒反應過來,孫書海輕咳了一聲。緊接著,幾個人悄悄使眼色。
寒酥這才反應過來,《望舒下記》確實是
她寫的,但是不是程雪意寫的,而是銀粟寫的。
寒酥一一打量過他們的神情,問:“你們知道銀粟是我?”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不知道要不要承認,他們最終望向和寒酥認識最久的李拓。
李拓笑笑,道:“雪意,文字是不會說謊的。”
寒酥恍然。原來很多人透過筆墨習慣,早已知曉銀粟和程雪意是一個人。或許是因為皇后的身份,既然寒酥選擇換了一個筆名,猜到的人將錯就錯。
這些人透過文字識出銀粟和程雪意是同一個人,那在南喬街的文人學子們恐怕人人皆知。
寒酥心下忽然一片坦然,她舉起一杯酒來,道:“我敬諸位。”
眾人舉杯。
這文人之間的小聚,總要引到詩詞上去。眾人一邊吃酒一邊作詩,將紅塵煩惱拋。
後來徐伯幾次勸寒酥少喝一些,其他人也勸。最後眾人都有了些許醉意,唯獨寒酥仍舊清醒著。
寒酥踩著月色回宮,迎面遇見封璉跟在封岌身後從書房出來。這幾年,封岌總是把封璉帶在身邊。
封璉朝著寒酥彎腰:“娘娘。”
寒酥望著封璉,有些悵然。曾經帶著珞兒玩投壺、開心吃著她做的糕點會說謝謝表姐的小少年已經長大成人了。
寒酥在心裡算了算,封璉今年已經十六了。
寒酥道:“回去告訴你母親一聲,我明日帶著懷曦過去。”
“是。母親知道娘娘過去一定很高興。”
“天快黑了,早些回去吧。”寒酥溫聲道。
目送封璉離去,封岌牽住寒酥的手,兩個人攜手回住處。
溫柔的夜風吹拂著,帶來一點桂花香。
寒酥問:“挑中了他嗎?”
“封家下一輩的孩子裡,他最合適。”封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