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綻出來。
她向來重禮數規矩,不願意在旁人面前展露內心太過強烈的苦與樂。可是這一刻,她亮著一雙眼睛望著封岌。明澈的眸中有強烈的歡喜。她什麼都不喜歡說,表情已經說明了一切。
封岌極少見她這樣歡喜的模樣,他喜歡看她這樣真情流露的樣子。她這樣笑著,與往日的清冷大不同,好似多了幾分她這個年紀該有的模樣。
封岌也默契地不說話,只含笑望她,悄悄接收她傳遞過來的喜悅。
寒酥笑了一會兒,收起臉上的表情,整理好情緒,輕咳一聲,一本正經地說:“好了,我們走吧。”
封岌被她突然的變臉逗笑了,他低低地笑一聲,聲線低沉噙著愉悅,是與往日裡的威嚴不同的好聽。
寒酥被他笑得有一點不好意思,卻因為他的低笑,抬眸望向他。
封岌伸手揉揉寒酥的頭,說:“出個詩集吧。”
“什麼?”寒酥愣住。
“這段時日你也寫了不少東西,可以整合冊了。
() ”封岌道,“也該看看我的酥酥如今是否一字千金。”
寒酥亮著眼眸怔怔望著封岌。她眼裡好不容易壓下去的喜悅又滋生。出詩集?這是她很小很小的時候的痴想了。
那時她還梳著卝發,栽歪在母親的懷裡聽父親講平仄。她歪著頭奶聲奶氣:“我也想出詩集當大詩人!”
阿孃笑著捏捏她的臉,溫柔說:“孃親等著囡囡揚名萬里。”
她歪著頭看孃親,認真思索揚名萬里是什麼意思。
和煦風的輕吹,吹動小巷兩旁的垂柳,晃動漂浮的柔軟柳枝上裹了一層閃爍的春光。
寒酥輕嗯一聲點頭,說好。
她也想試一試。
封岌牽起寒酥的手,牽著她踩著落日的餘暉走在無人的小巷。再往前走有了人影,封岌鬆開了寒酥。
與此同時,他說:“晚上等我。”
寒酥沉默了一會兒,才輕嗯一聲。她輕輕的答應混在小販的叫賣聲中,她也不確定封岌有沒有聽見。
兩個人在赫延王府前分開,寒酥從南門進府。她懷裡抱著些糖果,是買給妹妹和封璉、封珞的。先將糖果交給妹妹,她再去姨母那裡。
她去時,大夫人正好離去。寒酥規矩地福身行禮,大夫人冷淡地看了她一眼。
——自從寒酥拒絕了和沈約呈的婚事,大夫人對她的態度一直很冷淡。
寒酥見了姨母,兩個人閒聊起來。兩句話開頭之後,三夫人主動說:“大夫人剛剛過來是因為她給三郎挑中了一門婚事,想問問我的意見。”
寒酥聞言,覺得若能給沈約呈定下一個雙方都滿意的親事,那可是好事。她微笑著尋問:“是哪家娘子?”
“你認識。”三夫人道,“祁家!”
寒酥一下子懵了。
祁山芙一聲聲甜甜的“寒姐姐、寒姐姐”不停迴響在她耳畔。
如果她和沈約呈成親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