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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綠的一塊旗幟,上書一個“封”字。
寒酥恍然。原先大荊最亂的時候,四地各方勢力自發組織民兵抵抗北齊,朝廷自顧不暇,對於這些自發抵禦外敵的民間勢力持鼓勵嘉獎態度。當然了,後來這些勢力也都歸順於朝廷。
而封岌正是當初自發抵抗北齊的勢力之一,從一個小鎮裡的百姓發展起來,不斷壯大擴充,到最後勢力越來越大。而他最後也成了赫延王,掌全國兵權。
這些事情都是父親說給寒酥聽的。畢竟封岌剛起勢時,她還是牙牙學語的年紀……
寒酥將這面軍旗工工整整疊好,又放了回去。
寒酥抱著一床錦被往床榻去時,封岌已經坐在了床邊。這張床很矮,他坐在那裡,大腿向下壓著。寒酥瞧著總覺得不太雅觀。她將錦被放到床榻上,又彎腰鋪床。
這麼矮的床榻,於鋪在地面沒有太大區別。寒酥恍惚間好像回到了赴京路上的軍帳中。
封岌握住寒酥的手腕,拉著她在身邊坐下:“我們說說話。”
“我不在京中的時候,你有空多去陪陪我母親。”他說。
他這樣說時,像極了臨出征前對妻子的囑託。寒酥垂下眼簾,笑了笑,說:“我們該睡了。子時都快過了。”
封岌習慣於睡時燃一盞燈。
寒酥偎在封岌的懷裡,望著那一捧光影。兩個人靠得很近,寒酥很清楚封岌的身體一直沒放鬆下來。寒酥輕咬了下唇,她將臉貼在封岌的胸口,聲音低低弱弱:“將軍沒有必要讓自己這麼難受。我既來了,自然您想怎麼樣就怎麼樣。”
寒酥鼓足了勇氣,才將這話說出來。可說著這話時,她明澈的眸中不由惶惶,有一些藏不住的擔心。因為了解自己的身體,所以她有點怕,也很難以想象近她小臂長的東西刺破她的身體時會是怎樣的血肉模糊,光是想一想就讓她心尖顫懼。
封岌可不知道她在胡思亂想什麼,他握著寒酥的肩,將纖柔的人擁在懷裡,下巴抵在寒酥的頭頂,說:“睡吧。”
他可不是個不堅定的人,說過婚前不會真的要了她,就一定會做到。縱使自己在受酷刑。
更何況封岌雖然堅信這次出征
能夠全勝凱旋,可畢竟是上戰場,哪有臨走前要她的道理。萬一呢?萬一死在戰場上呢?
“你能來陪我就已經很好。”封岌說。
他等了等,並沒有等到寒酥的回應。她已經偎在他懷裡睡著了。封岌垂眼望著她,目光柔和,唇畔牽出一絲笑來。
他不能就這麼離開京城,在離開之前總要給寒酥安頓好。
第二天一早,寒酥迷迷糊糊醒來,她小臂撐在身側坐起身,望見封岌坐在桌旁正在讀一卷書。
“醒了?”封岌未抬頭看她,視線仍舊落在手中的書卷上。
寒酥有一點反應遲鈍地揉了揉頭髮。
封岌這才望過來,問:“怎麼了?在我床上醒過來不適應?”
寒酥點頭。她確實有一點不適應。
“以後會適應的。”封岌道,“你今日是不是要進宮?”
寒酥這才反應過來,她忙問了什麼時辰,又帶著嗔意地責怪封岌:“您怎麼不叫醒我!”
她急匆匆地下床,踩著鞋子就要往外走。今天原本沒有課,可是她上次給元慧公主上課的時候,答應今日進宮陪她放風箏。
昨天夜裡,整個赫延王府都睡著了,她來時膽戰心驚。如今天光大亮,再從赫延王府出去又是一番小心翼翼。好在一切順利,寒酥並沒有在銜山閣前面撞見什麼人。等遇見府裡的下人時,她所在的地方,下人們也瞧不出她是從銜山閣出來。
寒酥駐足,回望銜山閣的方向。
她收回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