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邊也溢位一抹。她仍是有點難以啟齒。
沅娘細瞧著寒酥,卻突然懂了。她掩唇輕笑,媚意流轉地望向寒酥:“還以為是什麼貴重東西。那種玩意兒,我這裡好多種,寒娘子要哪一種?”
寒酥咬了下唇,道:“最烈的藥。”
寒酥與暮色同歸。
馬車在赫延王府府門前停下,她彎腰下車,就看見沈約呈立在一旁,正等著她。
沈約呈今日剛從書院歸家,他坐在馬車裡的時候就看見了寒酥的馬車。寒酥乘坐的馬車是府裡很常見的模樣,可翠微坐在車廂前,這才被沈約呈瞧出來。
寒酥福了福身:“三郎。”
沈約呈視線在寒酥臉上的面紗多看了一會兒,才開口:“這次過了元宵節,我才再回書院。”
寒酥並沒有接話,只是輕輕點了下頭,甚至不去看他。她並不想和沈約呈再有牽扯。她繼續
() 往前走時,心中一動,藉著掖發的時候故意扯下了自己的面紗。
——她想讓沈約呈徹底對她熄了心思。
白紗緩緩滑過寒酥的面頰,如瓷似雪的嬌靨上,紅腫可怖的傷口直下。她半垂著眼,長長的眼睫投落柔和月彎,絕色與可怖的撞擊,是另一種一種隨時都要被風吹散的脆弱破碎之美。
沈約呈微怔之後,盯著寒酥臉上的傷口。
寒酥望向沈約呈,卻在他如沐春風的眸光裡看見寬慰之意。
一瞬間,寒酥心中瞭然——沈約呈提前知道這件事了。
他說:“會好起來的。就算落點疤,也是好看的。”
寒酥抿唇蹙眉。
相望的兩個人並沒有看見封岌的走近。
寒酥回過神來,有些慌亂地重新將面紗戴好。她心中有微妙的難堪,明明並不介意臉上的傷,明明可以坦然揭開面紗給別人看傷處,可在她心底卻莫名不願意封岌看見她的臉。
寒酥轉身經過封岌,快步走進府中。
沈約呈目送寒酥離去,才望向封岌:“父親。”
他眉眼焦灼又難受,有些急切地詢問:“父親手裡可有祛疤的藥?”
“沒有。”封岌沉聲,聲音很冷。
沈約呈怔住,小心去覷父親臉色。他不知道父親為何動怒,只知父親動怒時很駭人。難道是擔心他整日心繫兒女情長不好好讀書?沈約呈還欲解釋,封岌已經大步往外走。
是夜,封岌等著寒酥房間的燈熄滅,才悄無聲息地進入。
床幔垂落遮擋。封岌悄聲走向床榻,伸手將床幔掀開一條縫隙,卻見黝黑的床榻裡空無一人。
“您怎麼能這樣?”身後傳來寒酥質問。她故意壓低了聲音,低淺的聲音裡藏著點氣惱。
封岌轉過身去,望向寒酥。
她戴著面紗,露在外面的一雙微慍眼眸一片清亮,在漆黑的夜色裡,勾著人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