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除去功高蓋主反賊以來立功”。有這個念頭,畢竟封岌手中兵權太重,一直是皇權的威脅。
除此之外,她還有別的必須除掉封岌的理由。
那理由,憋在她心裡幾十年,連兩個兒子也不願意告知。
赫連琅離開皇后宮殿,忍不住駐足回望。他望著身後母后的宮殿,眼底浮現了一絲不忍。
他早就該預料到母后心裡只有太子皇兄,母后那雙眼睛似乎永遠都看不見他的存在。太子皇兄被廢儲之後,母后整日惶惶六神無主,彷彿天要塌了一樣。
她是不是忘了還有另外一個兒子?
赫連琅眼裡的這絲不忍很快被狠絕替代。他大步轉身,割捨掉最後的留戀。
赫連琅被引路太監召進聖上殿內。聖上正在批閱奏摺,時不時咳嗽幾聲。聖上自入冬時染了一場風寒,一直到現在都沒有徹底病癒,時不時犯一回。若是以前,還可以讓太子幫他批閱奏摺,如今太子被廢,這份分擔也不存在了。
“父皇。”赫連琅噗通一聲跪下來,“兒臣有事要稟!”
“什麼事要跪下說話?”聖上看向以額觸地的赫連琅。
赫連琅覆在磚面的手微微發顫,待他抬起頭時,已是一張淚流滿臉的面龐。
“我兒這是怎麼了?”聖上微驚。
赫連琅哽聲:“兒臣有密報要稟,可關乎重要之人,心中有刀割般疼痛。”
重要之人?他的重要之人也就那麼幾個。
聖上正色起來,沉聲:“你且說。”
“母后要以赫延王家人為餌,如今已派人前往青柳縣,欲要謀害赫延王!”
聖上猛地站起身,手中的硃筆跌落,弄髒了奏摺。
赫連琅繼續語速很快地說下去:“母后一直記恨赫延王奪走了朝中全部兵權,她時不時與兒臣說起她母族的勢力如何受影響。之前皇兄陷害赫延王不成,反被廢儲。母后心有不甘,怨氣更深,如今再生一計,這次必要取赫延王的性命,奪兵權、滅重臣。”
“他赫延王這些年勞苦功高,實乃國之棟樑。縱要收兵權也該徐徐圖之,而不是用暗殺這樣的手段。兒臣與父皇心中所想一樣,不忍忠臣落得此等下場。”
“再言,如今北齊雖勢弱,卻仍舊未能歸順。在這個時候若赫延王有恙,若北齊人氣勢大增殊死一搏,軍中青黃不接恐無應敵之帥!”
赫連琅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他跪行到聖上身邊,用力磕頭:“皇兒思來想去最終決定稟明父皇,還請父皇寬恕母后和皇兄!”
“混賬!”聖上被氣得臉色發白。本就久病未愈,這一動氣,立刻胸口劇烈地起伏。他大步往外走。
“父皇……”赫連琅跪行抱住他的腿,聲聲泣淚:“母后只是為了皇兄之事一時糊塗,還請您寬宥。兒臣願意替母后受罰!”
“鬆開!”聖上扯了扯自己的衣袍,將赫連琅摔到一旁去,氣沖沖地往外走。
赫連琅趴在地上,仍在痛哭:“請父皇寬宥母后!請父皇寬宥母后!”
他滿面淚痕,痛徹心扉。可是那一雙眼睛,在淚水的遮掩之下又是無比冷靜。
皇貴妃正端著親手熬的藥膳粥來尋聖上,人剛走到殿門口,就見聖上一臉怒火地往外走。
她嬌嬌地喚一聲,聖上完全不理會,連看都不看她一眼。皇貴妃識趣地閉了嘴,乖乖退到路邊。
待聖上走遠,皇貴妃還能聽見殿內五皇子的哭聲。她仔細聽了聽,只隱約“母后”二字。
皇貴妃鳳眸輕輕轉動,立刻側過臉來,給身邊的宮婢使了個眼色,讓她去皇后那邊盯著。
皇后焦急地在宮中等屬下訊息,沒等來屬下覆命,先等到了聖上的興師問罪。
得到宮婢通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