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下命令,沈約呈立刻正色道:“是,我這就去!”
沈約呈放下簾子轉身走了後,寒酥還蹲在那裡撿蒸籠。
封岌在寒酥身邊蹲下來,幫她撿起最後一個蒸籠。兩個人的手同時握住那個蒸籠,一人握著一邊,又同時抬眼看向對方。
入眼,皆是對方溼潤髮紅的唇。
封岌鬆了手,寒酥將最後一個蒸籠摞在最上面,她抱著這一摞蒸籠站起身,將其放回桌上。
封岌突然說:“我比你年長十四歲。”
寒酥整擺蒸籠的動作微頓,因他這話,心裡有短暫的驚訝。難道她剛剛猜對了?原來他也會介意自己的年紀?
寒酥有一瞬間的茫然。在她眼裡的赫延王當永遠昂首向前,高傲方正,被所有人仰望跪拜。
然而此時他還蹲在那裡,寒酥不不必仰視他,反而是低頭看他。
在這一刻,寒酥第一次那麼明顯得覺得封岌也是一個普通人。
寒酥蹲下來,望著他:“那又怎麼樣呢?”
“你不在意?”封岌問。
寒酥搖頭。不僅是出於演戲哄人,在她心裡也從未覺得年紀是什麼大不了的問題。
封岌望著寒酥清亮的眸子,唇畔牽出一層笑意。
他會因為年紀而自卑嗎?當然不會。完全不可能。他這一生,即使最一無所有的時候也不知道什麼是自卑。
他只是……想要寒酥的一時心軟罷了。
正如此刻,他重新去吻寒酥,將她壓在洇著水珠的牆壁上親吻,她不再如剛剛那樣抗拒,要溫柔乖順太多。
她小衣上總喜歡繡著些水墨梅枝,水墨梅的繡紋輕磨著封岌的掌心,柔軟細膩。掌觸不夠,又要低頭去嘗。
寒酥望著屋內的水汽,眼裡浮現幾許迷茫。那種不牴觸甚至喜歡與他親近的滋味騙不了人,還要與他親近多久?寒酥心裡突然生出了怕,怕自己之後離開的時候會捨不得。
寒酥有一點心慌,她安慰自己只是因為半月歡而已。
封岌垂著眼,正在整理寒酥堆在腰間的水墨梅枝小衣。他說:“是我莽撞,有沒有冷著?你近日不能受涼。”
他語氣尋常,是最簡單又真心實意的關心。
() 寒酥安靜地望著他,頭一次腦海裡浮現餘生都這樣與他相伴的情景。她又問了一遍自己:真的只是因為半月歡嗎?
“我想要半月歡的解藥了……”寒酥低聲說。
封岌立刻皺眉,望過來的目光中噙著幾許自責:“讓你難受了?”
穗娘在外面詢問的聲音傳來,寒酥趕忙輕推封岌催促:“您先出去。”
封岌沒拒絕,手指沿著她的衣襟撫過整理,轉身往外走。
“等等!”寒酥叫住他。
她往前一步,用指腹輕輕抹去封岌唇上的一點溼,低聲:“好了……”
封岌含笑望著她,他手掌探過來,揉了揉她的頭,轉身出去。
逼仄的小廚房裡只有寒酥一個人了,她低眸望了一眼自己的胸口,又忍不住雙手捧住自己的臉頰,感受著臉上的發燒。手心摸到臉頰上的疤痕,她微怔,然後走到一旁的水桶前,垂眸去看。
平靜的水面上,映出她臉上醜陋的疤痕。
寒酥忍不住去想與他親近時,他看著她臉上可怖的疤痕時是什麼心情呢?
分明將這疤痕當成了護身符,可是在這一刻寒酥突然想除去這道疤。
當天中午,沈約呈吃了飯就立刻去城西的那間善堂督工。他不在,封岌要更放肆些。
寒酥有時候陪在老夫人身邊,他也會毫不顧慮地去握寒酥的手,細細把玩。老夫人皺眉移開視線當做沒看見。
更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