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望著走進庭院的封岌,再一次感慨歲月匆匆,一晃這麼多年,她兒子已經這麼大了。
她又瘋狂懷念起封旭。
“你幹什麼?就算對孩子爹有恨也不能掐死他啊!”封旭衝過來,愕然發現自己看錯了。他以為她要掐死剛出生的嬰孩,實則她只是給嬰兒脖子上套上一個平安符。
“我以為……”封旭尷尬地撓頭。
“這孩子原先會在很多人的期待和疼愛中降生,如今只有我了,我更要加倍疼愛他才對。”
封旭愣住,意外地看向她。
後來,老夫人也曾惋惜。惋惜封岌不是封旭的親骨肉。有一次她忍不住哭訴,卻惹得封旭極其不高興。他瞪著她:“怎麼不是我親生的?我親手接生的,四舍五
入就是我親生的!”
言之鑿鑿,擲地有聲。
“天快黑了,母親彆著涼。”封岌俯下身來,將棉衣披在母親身上。
老夫人從久遠的思緒裡回過神來,對封岌點點頭,慈聲說:“小酥在屋子裡寫了一下午的東西,說是你交給她的任務。別累著她。”
封岌抬頭朝著寒酥房間的方向瞥了一眼,笑笑說好,然後朝寒酥房間走去。
封岌推門進去的時候,寒酥正在寫收尾的段落。聽腳步聲是他,她頭也未抬。
這封岌交給她的任務,正是出發之前,封岌讓寒酥寫的一篇關於戰火的文章。
封岌走過去,在她身後抱住她,垂目瀏覽她寫的文章。一目十行看過前文,最後視線追隨著她的筆尖,陪她將這篇文章寫完。
“很好。”封岌道,“就該拍在那些貪汙犯腐朽臣的腦門上。”
寒酥放下筆,垂目看向封岌搭在她前腰的手。她略遲疑,然後將手覆上去。
看著夕陽斜灑的光將兩個人依偎的影子映在牆上。她心裡品出幾分不真實的歲月靜好。
所謂美好,因為得知是暫時的假象,而變得更加珍貴。
“用過晚膳出去走走。”封岌道。
寒酥輕點頭。
這幾日晚上,他們兩個都會沿著小鎮寂靜的街道牽手漫步。青柳縣人少,夜裡無燈火,天地間彷彿只有他們兩個人。
今晚出門時,封岌牽了一匹馬,兩個人共乘一騎,沿著青柳縣路邊的枯柳慢悠悠地踩著月色前行。
天色黑下來,一夥黑衣人悄悄圍上善堂。為首的兩個黑衣人目光交流,皆在對方的目光中看見了幾分焦急。
片刻後,一道影子從善堂裡出來,左右張望一陣,朝著隱在角落裡的這夥黑衣人小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