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不能接受,而是不希望你訴說時將傷疤再揭開一次讓你自己難受。當然,如果你講述時不會難過難堪反而傾訴能讓你寬心釋然,我也願意傾聽。”
“不過,”祁朔停頓了一下,“你應該不是想找我傾訴,而是坦白與交待。這樣並沒有必要。不管發生了什麼事情,你仍然是寒酥,我也仍然是祁朔。”
他又對寒酥笑笑:“等以後你真的需要一個傾聽者的時候,再說給我聽。”
在原地立了太久,寒酥鞋邊的積雪有一點融化。
寒酥垂眸。
一片枯葉從枝頭斷落。祁朔的視線跟隨著這片枯葉,看著它掉在寒酥的肩上。他伸手拂去寒酥肩頭這片枯葉。
“走吧。笙笙再吃不到雙鯉糕要饞哭了。”
寒酥輕點頭,跟著他繼續往前走。這段小路很快走到盡頭,二人又走進人群裡。
這雙鯉糕,以形為名。做成兩條可愛鯉魚的模樣,實則是兩種陷的酥糕,很招香客們喜歡。賣雙鯉糕的攤位前面排了好些人。
祁朔讓寒酥在一旁有暖陽的地方等著,他去排隊。
寒酥的視線越過人群,靜靜望著祁朔。
他們買了雙鯉糕回去,小僧正端來齋飯。
“回來的正是時候。”祁夫人笑著說。
寒酥先將祁山芙要的山楂陷雙鯉糕給她,一邊將祁朔手裡提的其他雙鯉糕擺出來,一邊問:“伯父呢?”
“他說天氣好,適合登高遠眺,再吟詩一首。”祁山芙學著父親搖頭晃腦的模樣。
祁朔道:“我出去找父親。”
“好。”寒酥隨意地應了一聲(),選了妹妹喜歡的口味雙鯉糕遞給妹妹。
祁山芙和祁夫人目光在祁朔和寒酥兩個人之間遊走了一圈?()?『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再互相眼神交流了一番。
半下午啟程回去,祁家的馬車先將寒酥姐妹回赫延王府。祁朔將寒酥扶下馬車,再將寒笙抱下來,又送了幾步,直接送到府門前。
“晚上去看花燈吧。”祁朔道。
寒酥問:“山芙也去嗎?”
祁朔望著寒酥的眼睛笑了一下,才道:“你希望她去的話,她可以去。”
寒酥遲疑了一下,沒接話。
“晚膳後我來接你。”
寒酥輕輕點頭。她牽著妹妹的手立在燈下看著祁朔登上馬,目送祁家人遠去,才轉身進府。
正月十五,赫延王府裡有家宴,府裡的下人們腳步匆忙地忙碌著。不過寒酥一向不參加府裡的宴席,並不關心。她牽著妹妹回到朝枝閣。
寒酥回到房間看見窗下的那株綠萼梅,拿過水壺走過去澆一點水。這綠萼梅也算是背井離鄉了,希望它也能好好地活下去。
府裡辦宴的熱鬧隱約傳到朝枝閣,寒酥坐在窗前讀沅娘給她的琴譜。天色逐漸黑下來,快到了和祁朔約好的時間。寒酥放下書,換了身衣裳,臨出門前,她遲疑了一下,走到梳妝檯前,拿出祁朔贈給她的那對珍珠耳墜,對鏡戴上。
剛剛戴上的珍珠耳墜仍在輕晃,她望著銅鏡中的自己有一點恍惚。姑娘家到了年紀總是避不開親事的話題。不管是被人覬覦,還是真的走到說親這一步,寒酥都經歷過不少。可她真正想過成親之後的情景,只有兩次。
一次,是前年祁夫人拉著她的手問她願不願意做她的兒媳。寒酥偷偷望了一眼簷下的祁朔,頰上飄出一點小女孩心性的害羞。
第二次……
寒酥突然就皺了眉。
在她還不知道將軍是赫延王的時候。在他教她騎馬拉弓時,在他為她攏衣喂藥時,在她噩夢驚醒他沉聲“不會丟下你”時,在她小心翼翼問他為什麼沒成家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