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眼前的花海瀑布開始慢慢消失，彼岸花還是安靜的開在花谷裡。
沒有天地崩塌，有天河倒灌。
手心裡也並沒有神鰲那顆滾燙跳動的心臟。
白止看著神鰲的神魂和眼前的人慢慢的重疊，眼眸中的顏色不禁深了深。
“神，都是沒有心的，對麼？”秦戰突然低聲問道。
白止想起了幻境裡手心那顆神鰲跳動的心臟。
那麼滾燙，那麼讓人，疼。
神沒有心麼？
白止不知道，他只知道看到神鰲哀怨眼睛的那一刻，他的心狠狠的痛了一下。
白止沒有說話，此刻他袖子裡的手還在微微顫抖。
神是沒有心的，那為什麼他能清晰的感覺到天神當時心裡的痛？
不是一劍斬斷神鰲的四肢，是揮動了四萬多劍看著神鰲生生的痛死！
神，應該是沒有心的吧。
不然為什麼他能那麼決絕的斬斷神鰲的四肢，為什麼眼睜睜的看著神鰲痛死。
神鰲是愛神的吧，所以到死神鰲都沒有掙扎，沒有逃跑。
他痛到死都沒有一絲反抗，只為了成全天神對生靈的愛。
他只是用穿越了亙古悲傷的眼睛一遍一遍的在問神靈。
神愛世人，為何獨獨不愛我？
白止緊緊捂住心臟的位置，額邊的碎髮被風緩緩吹起。
吹彈可破的面板，俊美無雙的容顏近在咫尺。
秦戰只覺得胸口壓抑的淤血翻騰，一口就噴了出來。
白止恍惚中回過神來，眼裡帶著無盡悲傷。
神悲憫世人，所以神別無選擇。
魔神就是神鰲的執念，是神鰲對神的恨。
兩個人體內的靈力都幾乎完全的用盡了。
白止因為之前受傷嚴重，甚至連冰蝶都已經召喚不出了。
秦戰從懷裡掏出塊純白的帕子，小心翼翼的在白止的額頭和鼻尖上輕輕擦拭。
心心念唸的人就在眼前，儘管形容狼狽。
但他神情清澈眼底沒有一絲慌亂，乾淨的讓他心臟亂跳。
有好幾次他一低頭就可以碰到他的脖頸的肌膚，吻到他的唇和耳垂。
飄飛的思緒讓他的臉和耳尖都微微有些紅。
迷迷糊糊間白止心裡默默嘆了口氣，魔神還在谷底看著他們的狼狽。
白止靜靜的閉上了眼睛，嘴角再次溢位了一抹血絲。
這傷，怕是撐不到出谷了呢。
白止微微顫抖的睫毛在晨曦中渡著金光。
緋紅的面色如同誘人的蜜桃，挺直的脊背細看還在忍不住微微的顫抖。
秦戰的視線帶著小心翼翼和隱忍，他甚至不敢看向身邊那抹月白色的身影。
因為此刻哪怕看一眼，彷彿都是褻瀆。
秦戰伸手撓撓他的下巴，又欠欠的撓撓他的喉結。
白止只是淡淡看了他一眼，卻沒有閃躲任由他胡鬧。
“這是什麼？”秦戰舉著自己的手伸到白止的眼前晃了晃。
只見一根紅色的絲線若有若無的纏在秦戰的左手小指上。
白止也默默抬起自己的左手看了看。
果然也有一根同樣的紅色絲線，纏在自己右手的尾指上。
兩個人尾指上的紅線都是從緣玉伸展而出，若隱若現。
“赤繩相系，天涯從寬，此繩一系，終不可綰。”
白止說完淡淡的掃了一眼傻掉的秦戰，又道“大抵是解不開了。”
“啊？不用解，我歡喜的很，歡喜的很！”秦戰連忙說道。
看著白止一貫面無表情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