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而加重了他的中邪症狀。
因為這天晚上,邊亭做了個夢,在這個夢裡,他見到這雙眼睛真正的主人。
那個人分明近在咫尺,邊亭每天都能看見他的臉,聽到他的聲音,隨時隨地和他說話,毫無顧忌地感受著他的氣息。
但在他內心的深處,始終將他當成是一道遠在天涯的影子,不可靠近,不可越界。一碰就碎。
這個人又從什麼時候開始,以一種他不願意承認的方式,進入他心裡的呢?
邊亭想,大概是十八歲生日那年,他在黑暗中,給自己點起了一根蠟燭。這是一場夢。
也正因為知道是在夢裡,這次邊亭既沒有剋制,也沒有壓抑,放任這個不該有的念頭,在心裡肆意瘋長,吞噬著他的理智。
終於,邊亭朝他伸了出手,手掌輕輕地貼上他的臉頰,指尖因為緊張,止不住地顫抖。
那個人不但沒有反抗,沒有呵斥,沒有將他推開,反而是彎起眉梢,溫柔縱容地望著他,眼裡盈著一汪春水。
這個笑容他很熟悉,當他熟練地在靶子上射出十環時,英文考出不錯的成績時,又或者是看出報表上的錯漏時,他總是這麼笑著望著他,然後說上一句,“幹得不錯。”
邊亭受到了鼓勵,又或者說,是蠱惑,他遵從內心最真實的想法,捧住那張臉,小心翼翼地,吻上他含笑的唇角。
而後一發不可收拾。
邊亭長得冷,性子也冷,在他的身上看不到太過濃烈的感情,也很難想象他會如此渴求一個人,一件事。
這個隱秘的慾望因為一次意外,被轟然揭開,他不知如何才能真正滿足內心這種病態的渴望,只能不得其法地,一遍一遍,盲目且笨拙地親吻那個人。
額頭,眼睛,鼻子,喉結,一點點,一寸寸,他要在他的每一片肌膚上,都留下自己的印跡。
但是不夠,還是不夠,遠遠不夠,他想得到更多。
只是那個人並不給邊亭一點回應,從頭到尾,他都沒有說話,放任著邊亭,在自己的身上為所欲為。
看似縱容,實則拒人千里之外。
就在邊亭即將被這不堪的慾望逼瘋的時候,那個人終於有了一點反應,冷冷地開了口。
“你為什麼,要對我做這些?”他問。
就算在夢中,這聲音也是邊亭熟悉的清冽、冷峻、如冰層一般寂靜無波。
對啊,為什麼呢?
邊亭渾身的熱血冷卻了下來。
“是不是因為…”
他攬過邊亭的腰,一個利落的翻身,兩人的位置發生了改變。
在這個夢境裡,他的腿不曾受過傷,可以做他想做的事,去任何他想去的地方。
他的手掌帶著熟悉的體溫,不疾不徐地向下蔓延,熾熱且曖昧,如願聽到耳畔響起短促破碎的聲音後,牢牢握緊。
那個人垂下頭,靠近邊亭,若有似無地觸碰著他的唇,輕聲說,“因為,你喜歡我。”
輕輕巧巧的一句話,落在邊亭的耳朵裡,如萬鈞驚雷。
他猛地睜開了眼睛,但眼中是一片空茫。
夢境的餘韻還在持續纏繞攀升,邊亭無力抽離,只能將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