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甚至往前邁了一步,反客為主,“靳以寧,我告訴你,這是我最後一遍說了,你愛信不信!”
一番無頭無腦的宣洩結束,浴室裡徹底安靜了。
靳以寧驀地睜大了眼睛,幸好淋浴間裡蒸汽瀰漫,掩蓋了他的茫然無措。他臉上的嘲弄不再,像是被敵人一招擊中命門一般,徹底沉靜了下來。
這番話,同樣帶走了邊亭僅剩的力氣,他很快平靜了下來,抹了一把自己的臉,“對不起,我反應太大了。”
“先把自己收拾乾淨,房間裡有藥箱。”靳以寧無意追究其他,搭下眼睫,無力地推開邊亭,開啟玻璃門走了出去,“有什麼事,晚點再說。”
◇ 讓我幫你
邊亭洗掉一身血汙走出浴室,靳以寧也已經洗過澡,換上一身乾爽的衣服,坐在客廳裡等他。
邊亭來到沙發前,猶豫了一瞬,最後選了個不近不遠的座位,面對著靳以寧,坐下了。
他身上的這身家居服,是之前留在靳以寧家的,如今再穿上,頗具諷刺效果。很顯然,靳以寧也注意到了,但他沒有說什麼,視線輕如一片落羽,從他的身上一挑而過。
邊亭從衣服裡勾出自己的項鍊,“這個吊墜,是你送給季叔叔的?”
靳以寧看了一眼,“嗯。”
邊亭拎起鏈條,就要脫下來,“還給你。”
“不用。”靳以寧說,“他送給你了,就留著吧。”
有了這句話,邊亭小心地項鍊藏進衣服裡,可見早在他剛進四海的那年,靳以寧看到這枚吊墜的時候,就知道他曾和季叔叔有過交集。
邊亭還沒想好要怎麼發問,靳以寧的聲音在這時響起,“我父母先後去世的那年,我還沒成年。”
晨光稀薄,落在靳以寧身上,幾乎淡得看不出。他的雙手交握垂在膝蓋前,神色平穩寧靜,“按照規定,我要被送去福利院。”
到了靳以寧前往福利院的日子,他卻從家裡消失了,從此下落不明。一年之後,一個少年在港城初露頭角,當時的他已經徹底改頭換面,脫去了涉世未深的稚氣,成為了蔣晟手裡最兇最狠的一個打手,幹著最髒最累的活。
“我不相信我父親會是黑警,我媽媽也不信,爸爸被捕之後,她就四處奔走,求遍了所有人,只想替他洗刷冤屈。”
靳以寧的語氣平淡,從中聽不出起伏,無論這些情感在過去如何洶湧,經過這麼多年,都被一層又一層的凍土牢牢封在心底,“直到她也死了,都沒有人相信我們。”
“你媽媽…”邊亭想起了在周天懿那裡看到的檔案,小心地問道:“是自殺?”
“她不會自殺。”靳以寧搖頭,肯定地說,“她是我見過最勇敢的人,爸爸沒有沉冤昭雪之前,她不會死。”
所以靳以寧的媽媽,也可能是被人殺害的。
靳以寧帶著血海深仇進入四海集團,沒多久,就得到了蔣晟的賞識,不但天天帶在身邊,還很快收為義子。
平心而論,蔣晟對靳以寧不薄,但這種“好”,是有代價的。蔣晟為了自保,從不親自參與公司的違法活動,許多事,就由靳以寧去替他完成。
隨著時間的推移,靳以寧在四海越爬越高,也接觸到越來越多的機密。一個偶然的機會,讓靳以寧發現,原來在港城呼風喚雨的蔣晟也不過是枚棋子,真正掌握港城地下暗網和陷害他父親的不只是他,還有另外一個人。
這個人就是姚先生。
“‘姚先生’的真名叫姚若龍,他從來不以真名示人,所以道上習慣稱呼他姚先生。”
蔣晟在姚若龍的事上,可以算得上是謹小慎微,靳以寧花了好幾年的時間,除了從他那裡探聽出名字,其他幾乎一無所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