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尋回頭看了一眼那個都快縮成一團的人。
默了默,說:“也許吧。”
入京都這麼久了,卻沒有上族譜,平時還不願她出來見人。
換做誰都看得出這是有意為之。
只怕宋家,根本還沒打算認下這個私生女。
鳳尋心中有了數。
可一看君樂那戰戰兢兢地模樣,思忖之下,他還是沒忍心直言。
魏瑾曦聽了倒是鬆了口氣,她又一次拉住了君樂的手,安撫道:“或許就是章程不一樣,你不要多想哦。”
君樂抿緊了唇,面色發白,心裡跟吊了十幾個水桶一樣,七上八下——
這怎麼可能不多想呢?
怎麼聽,十公主說的流程都是正常的。
尤其宋家還是個國公府,也不會差別大到只需要直接寫個名字就行了吧?
可是,為什麼呢?
難道,是爹和姐姐他們覺得,她還不配成為宋家的人……嗎?
一想到有這個可能,君樂的眼眶不自覺地就有些泛紅。
魏瑾曦見狀,內疚地找補道:“你別難過啊,也許是宋伯父他們還有其他的打算呢?景之姐姐說,你不是本月生辰嗎?說不定,宋伯父他們是打算在你生辰這天操辦這些事,顯得更正式呢。”
君樂聽了,心情更低落了。
昨晚才提到要給她過生日,卻根本沒說要上族譜的安排……
魏瑾曦安慰失敗,只好跑去找鳳尋求助:“尋哥哥,我好像說錯話了……”
鳳尋看向跟一棵霜打的茄子一樣的君樂:“公主不必歉疚,即使公主不說,她也遲早要面對。”
“可我不想讓她這樣難過。”魏瑾曦鼓著腮幫子嘟囔:“尋哥哥你說話比我好聽,要不,你幫我安慰安慰她?”
“……”鳳尋一時無語。
別說這是宋家的家事,就單說讓他去安慰一個姑娘……
他一個大男人,多少不太方便。
可現在船樓上,本就有個君樂垂頭喪氣,要是再多個魏瑾曦悶悶不樂……
等宋家的人回來,說不定會以為魏瑾曦和君樂發生了什麼不愉快。
想到這裡,鳳尋長出一口氣,提著劍走了過去,在離君樂有幾步的距離單膝蹲下了身。
他說:“身世無法挑選,可事已至此,有些委屈,也是不可避免的。”
估計是因為同樣常年帶兵——
鳳尋說話的風格很像宋景之。
有點生硬,又簡潔有力,雖是安慰,也依舊帶了些指令的口氣。
君樂一直忍著,不想掉眼淚。
可鳳尋的話一出來,她忍了半天的眼淚也滾了出來。
君樂慌張地擦了擦臉,側坐了一些,用背對著鳳尋。
鳳尋看著她那一抖一抖的肩膀,默了默道:“稍後宋家兩位公子回來,見你如此,難免為你擔心。”
君樂聽懂了。
這是在讓她別哭了。
可她忍不住啊……
君樂眼淚掉得更兇了,她忍著抽泣說:“我、我還是,先回去吧……”
語帶哭腔,句尾還有來不及憋回去的嗚咽。
鳳尋皺了皺眉,有些頭大——
他一貫不喜見到女子一哭二鬧三上吊。
即使他看得出這不是君樂的手段,卻還是有些看不下去。
君樂主動提出要走,其實,也好。
哭成這樣,多半一時半會兒收不了場了。
他起身道:“在下送你回去。”
君樂也跟著站起來,點了點頭。
魏瑾曦在一邊等著鳳尋把君樂安撫好,結果就等到他倆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