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雲調轉攝像頭對著醫院天花板,匆匆掃了一下床上的人後又對準自己的臉,壓低聲音解釋道:“朋友有些不舒服,在醫院。”
“哦,最近不是茭南那邊地震嗎,我在電視上看到裡頭有一個人很像你,就想打電話問問你。”
“那應該是看錯了吧,我剛回國。”裴雲笑了笑,看了魏折星一眼,魏折星眯著一隻眼睛正等著他下一步指令。
裴雲沒忍住笑了下,又對電話那頭說:“舅舅,少看手機,在康復階段多多運動。”
“沒看手機,昨天病房裡那個老爺爺,他開啟了電視看地震,我這不跟著看兩眼了嘛,誰知道以為看見你了。看來是好久沒回來,我都想你想出了幻覺。”
“行行行,我過兩天就回來。”裴雲無奈一笑,“那舅舅,先不聊了啊。”
“等下。一回國就到醫院看朋友,哪個朋友?女朋友?什麼朋友一回國就來看的?”
“……”裴雲被他舅舅這麼一問,還有些不知所措,“就普通女生朋友。”
“我是知道你小子女生朋友也多,其中混沒混個女朋友我就不知道了,長啥樣啊,我看看。”
裴雲無奈笑笑:“舅舅,人家不舒服,在睡覺,還是別打擾人家了,先掛了啊,過兩天我就回家了啊,多多鍛鍊,少玩手機。”
說著,裴雲還沒等那邊的人把話說完,就著急忙慌給掛掉了。
魏折星一看他手上輸液的細管裡已經冒了些血,她趕緊起來叫護士換新的一瓶藥水。
“護士,我看他臉還是有些不正常,燒還沒退。”魏折星問,“用不用再檢查一下啊?”
護士回答說正常的時候,魏折星還是有點擔心,她試了試裴雲手上的溫度,他的手就像鐵一樣僵冷。
魏折星起身拿走旁邊的那個空礦泉水瓶,去飲水機那裡接了熱水過來,只是礦泉水瓶已經被燙的不再是原來的形狀。
她把熱水瓶遞給他:“捂捂,只能用這個方法了。”
“謝謝。”裴雲接過,指了指上方的空調,“有空調不冷。”
魏折星給他蓋好被子,笑道:“輸液就是會感覺渾身冷,你把水瓶放腳那邊,捂捂暖和些。”
談話間,魏折星接到了個電話出去了,回來時拎著一小袋麻糖。
裴雲靠在床尾看著窗外沒講話,也沒人跟他講話。
不知怎麼的,魏折星總覺得他可憐兮兮的,在外頭生病了不跟家裡講,一個人洗漱完了才來醫院打吊針,換做是她,早就給自己爸爸媽媽打電話求關心了。
“想什麼呢?”魏折星走過去坐下問。
裴雲收回眼神,笑道:“在想,冬天為什麼會那麼長。”
“也是,咱們蓉城的天氣,夏天直接入冬,冬天直接入夏,春秋兩季簡直就跟不存在一樣。”魏折星慢悠悠開啟食品包裝。
裴雲溫柔一笑,眼睛突然亮了亮,他問:“在哪兒買的?”
“我來的時候你嘴裡念著這玩意兒,我好奇是什麼東西,就下了個跑腿的單。”魏折星遞給他,“你很喜歡吃這個嗎?”
“這個很好吃。”裴雲撿了一塊,他語氣極輕,像在講述一個美好而幸福的故事,“是我媽媽和舅舅他們小時候的回憶,他們那個時候沒錢,就等到夏天,去田裡撿別人已經收過穀子掉下來的稻穗,還會想辦法到山上找蟬蛻來和那個賣麻糖的人交換,什麼雞毛鵝毛都可以拿來交換,我爸算得上嬌生慣養長大,對這些一無所知,他聽我媽講他們小時候的故事來勁了,每年暑假都帶著我跟我媽去鄉下住,為的就是換麻糖,小時候我舅舅帶我捉魚摸蝦,也經常碰到那個賣麻糖的老爺爺。”
魏折星也帶著好奇:“鄉下生活很好玩兒嗎?”
“對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