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圍觀者散去後,周予安這才將沈崇明拉到一旁問:“你怎麼來遂州了?你不是要回京看娘子,看女兒嗎?”
沈崇明的嘴角抽了抽,回道:“公務!”
“我就說嘛,好端端地你怎麼會來遂州。”周予安鬆了手:“是那個李縣令讓你來的?”
“周予安,你這腦子還沒好嗎?”沈崇明在她額上敲了一下:“你來遂州做什麼?”
“看病!”周予安揉著額角白了他一眼,而後走到剛剛為他幫腔的那位公子面前行了禮:“譚公子,好久不見!”
“一年零三個月又二十八天。”譚公子笑了笑,眼光流連在變得越發清豔的周予安身上,在快忘神時,磕了兩聲,讓自己保持表面的冷靜自若:“姑娘成親怎不與我說一聲,我也好讓人備一份賀禮給姑娘。”
從沈崇明的那個角度看過去,周予安不是很想跟這位譚公子說話,而這位譚公子似乎很喜歡她。儘管他在收斂自己的目光,可是男人最懂男人,他知道他對周予安存得什麼心。
不著痕跡地挪過去,將周予安的手牢牢握住。
周予安看了他一眼,很自然的將身體靠了過去。
“這是我夫君沈崇明,這位是——”
“在下譚行知,是周姑娘的故友。”譚公子溫文爾雅,說話時嘴角也帶著三分笑:“不知沈兄祖籍何處,又是如何與周姑娘相識相知的。”
“我們是指腹為婚的。”周予安捏了下沈崇明的手心,示意他不要亂講,她自己則在哪裡胡說八道:“我爹跟沈伯伯是好朋友,我娘跟他娘一見如故,我們這親事是在肚子裡就定下的。”
“原來是指腹為婚。”譚行知笑道:“若我爹孃也能與周姑娘的爹孃成為朋友就好了。”
“我爹從不與同行做朋友。”周予安快語道:“譚伯母的身體可好些了?”
“勞姑娘掛牽,我娘還不錯,就是惦記姑娘惦記的緊。”譚行知做了個請的姿勢,周予安這才看到城門口停著一輛馬車。
“你知道我今日要來?”
“不瞞姑娘,我已在此等了十日有餘。”譚行知笑道:“自打接到姑娘的書信,知道姑娘要來遂州,我娘她便催著我日日來此等候。芳菲苑是我娘看著我打掃的,裡面的一應物品也都是按照姑娘先前的習慣擺放的。”
“我只是暫住,不用那麼麻煩的。”
“的確不用麻煩,我與娘子已有住處。”沈崇明打了個手勢,執劍牽著兩匹馬到了跟前。“既是看病,那便改日再去吧。我與娘子初到遂州,風塵僕僕的不宜見客。”
譚行知還在尷尬中,沈崇明卻已跨身上馬,將周予安摟到了身前。眼見著二人策馬賓士而去,譚行知握緊了雙手。
“該惦記的惦記,不該惦記的別惦記,我家爺什麼都好,就是氣量小。”執劍看了譚行知一眼:“譚家的少爺是吧?聽我一句勸,安安生生做你的藥材生意。”
說罷,跨上他的馬,直奔城中而去。
身為遂州最大藥材商家的少爺,譚行知從未受過這樣的氣,尤其是在遂州疫症過後,譚家幾乎成了所有人心中的活菩薩,不管是祖籍遂州的,還是途經遂州辦事兒做買賣的,哪個對他們譚家不是客客氣氣?
人前,他是溫文爾雅的譚公子,不會跟沈崇明這種莽夫計較。人後,他得讓沈崇明知道這遂州是誰的地方,誰才是最適合周予安的那個人。
指腹為婚又能怎樣?成過親,嫁過人又能如何?他喜歡的女人,只能留在他的身邊。
做不了正妻,也可以做妾嘛。
馬背上,周予安打了個噴嚏,揉著鼻子嘟嘟囔囔。
“你跟執劍不會是在城門口故意等我的吧?”
“湊巧!”沈崇明面不改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