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書房門口時,門沒關,燈也是亮著的。
他推門進去,寧葉初正坐在書桌前。
她剛到家沒多久,衣服都還沒換,還是那一身幹練的白色西裝。
她聽見有人走進書房,眼眸都不抬一下,拿著筆熟練的在面前的紙張上翻寫著,每張嚓嚓寫了兩下,寫完後,她將紙張收回檔案袋裡,然後站起身來。
“周暮寒,給你。”
她的聲音淡淡,看他的眼神也是。
周暮寒不用問就知道,此時寧葉初遞過來的是什麼。
他本應該接過,然後瀟灑轉身的。
可他卻站在原地不想動,手也沒有伸出去。
明明他是很生氣的回來要質問她剛剛說的話是什麼意思的,她說他那樣的身份是什麼身份……明明應該是他來逼她簽字的……
寧葉初看著久久不動的男人,哼聲笑了笑:“周暮寒,你趕著回來,不就是為了這個嗎?”
她說完,將檔案朝著他站的地方輕輕一甩,然後走出書桌,和他擦肩而過。
周暮寒看著檔案拍打到自己的胸膛上,然後滑落……寧葉初憑什麼?說要他,就嫁他了,說不要他,就灑脫的朝他輕輕一甩協議……
寧葉初最是知道,怎麼樣能侮辱他的自尊心!
周暮寒眯了眯眼,咬緊著後槽牙道:“寧葉初,你休想!”
然後,只聽見“撕啦……”
寧葉初回頭時,就看到她簽了半天的協議,就這麼被周暮寒撕碎。
周暮寒鷹隼般的視線盯著寧葉初,彷彿她現在就是他手中的紙。
他啟動著薄唇:“不是看不起我的身份嗎?就你寧大小姐那麼清高,要離婚也應該淨身出戶的不是嗎。”
原來是這樣。
寧葉初點頭,風輕雲淡的看著他道:“好。”
反正這個人不愛她,怎樣都好。
她輕嗤一笑:“周暮寒,我當初嫁你時,你本就一無所有,你也不想想,你這點賠償……我又怎麼會放在眼裡呢。”
她不屑的挑著唇角:“協議明天你讓嚴助理重新捋一份,就按你滿意的來,捋好了送過來我簽字就行。”
寧葉初說完就轉身,這次,她總算能爭氣的忍住了眼眶的溼意。
只是手去拉書房的門時,突然被一隻冰涼的大手製止住。
寧葉初回頭,對上週暮寒赤紅的雙目。
他僅僅只是怒瞪著她,寒意就向她襲來,包裹住她全身,冷得她不禁想退縮。
以前的周暮寒不會這樣的。
從前周暮寒雖然對她冷漠淡然,卻也對她相敬如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