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暮寒看著寧葉初淚流不止的雙眼,他心臟的位置也被疼痛牽引著疼痛不止。
是什麼時候起呢。
好像是那次,她毫不猶豫的在離婚協議上籤下名字的那刻開始,又好像是她身邊出現了一個家世各方面都優秀的男人,或者,是聽她一字一句的說著要離開他身邊的話開始的……
那次他不顧一切追她到關城,如果不是他的母親沈夢珊突然離世……
一想到沈夢珊的離世,周暮寒眉心一擰。
“不可以。”
他的聲音依舊冷冷淡淡的。
什麼叫將死之人?
“寧葉初,你休想用死來擺脫我。”
他不會放過寧葉初的,互相折磨也好,從寧葉初第一次選擇他開始,從寧葉初第一次沒有籤那份離婚協議開始,他們就註定了今生捆綁。
寧葉初冷冷哼笑:“可生死由命,也由不得我……更由不得你……”
周暮寒無視她的冷笑,更沒有把她說的話當一回事。
他將重新盛了粥的勺子又遞到了寧葉初的唇邊:“你的命,還有,你媽,你爸的命,我都說了算!”
寧葉初抬著沉重的眼簾看向他,看著他那一副冷漠又張狂的模樣,她笑了,笑著聽話的將那一勺遞到她唇邊的粥吞嚥了下去。
她說:“周暮寒,其實我也怕我自私一回,就什麼都不顧了。”
我自己的命都快顧不上了,你卻拿著我神智不清的母親和入獄坐牢的父親,這兩個我從沒能顧全過的親人來威脅我……
周暮寒聽她說什麼都不顧時,臉上滿是不屑,他又餵了她一口粥,冷淡又懶散的聲音嘲諷道:“寧葉初,你若真能做到什麼都不顧那一步,那你就真的自由了。”
他篤定寧葉初不會什麼都不顧!
周暮寒才喂完寧葉初一碗粥,病房外就響起了敲門聲,緊接著病房的門被開啟,唐文欣穿著病號服提著一個保溫桶就站在門前。
她看著還坐在寧葉初病床前的周暮寒,看著周暮寒手中還沒有放下的碗,很明顯的就能看出來了,周暮寒這是才伺候寧葉初吃完東西。
唐文欣的心底說不出的酸澀。
聽孫婷說周暮寒今天是到點就出了公司的,他從下班就來醫院了,唐文欣躺在病房裡等著他過去看望她,而他卻一直待在寧葉初的病房裡,都不曾去僅一牆之隔的旁邊病房看過她。
周暮寒不過去,她就只好過來了。
唐文欣強扯出一抹溫婉的笑顏,她提著手裡的保溫桶走到病床前故作什麼都不知的說道:“暮寒你也在這裡呀。”
說完,她揚起提在手中的保溫桶又道:“我讓保姆給寧小姐煮了豬肝湯給帶過來,補血的。”
周暮寒起身將她手中的豬肝湯遞到一旁的張姨手中,然後溫聲埋冤她:“你身體虛,這些事吩咐保姆就行了,你怎麼還親自送過來。”
唐文欣抿開唇角,有些委屈的低低應道:“只是獻了點血,醫生說可以不用一直躺著的,適當的走動對寶寶也好。”
寧葉初聽見她提到“寶寶”二字時,心口莫名一沉。
唐文欣也注意到了她閃躲的眼神和煞白的臉。
只見唐文欣又從張姨手裡拿過保溫桶,她一邊開啟拿出來一邊對著病床裡的人道:“寧小姐,豬肝湯溫度剛剛好不燙,你起來吃點吧。”
寧葉初眨了一下有些倦乏的眼,她這才正面看向唐文欣,看著她合身的病號服下已經微微隆起來了的小腹,她的心口宛如刀割。
她呆滯的眼神與唐文欣對峙著,冷冷張開唇瓣問:“唐小姐這次不送銀耳湯,改送豬肝湯了?”
唐文欣面不改色,心裡卻閃過一絲驚慌。
寧葉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