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放在身前，看起來有些死板，繞著陳靈嬰飄了一圈，
“你能看到兩個月亮，你想問什麼嗎？”
“比起月亮，我更想知道你的名字。”陳靈嬰微微仰著頭看著繞著她飄了一圈然後停在她正前方的虛影，
“你說你的年紀可以當我的奶奶了，我不信。”
虛影沒有馬上說話，看起來像是在思考，過了會兒，
“這句話說的確實不太講究，按照我的年紀來算，當不得你奶奶，該當你的祖宗才對！”
陳靈嬰的話被硬生生哽在喉嚨。
當不得奶奶，但是能當祖宗?
“雖然我也就二十有九，不過到底比你大幾歲，你要是不想叫祖宗，那叫姐姐也好。”
“你是一個物理學家嗎？”陳靈嬰坐在椅子上，懷裡抱著昭昭，還不忘又拉了一把椅子放在中間。
雖然不確定她會不會做，但是格羅滕迪克先生就覺得飄久了太累要坐著歇歇。
“當然不是，我那個時候可還沒有物理這個概念，我也是這百年來才知道的。”
那個時候沒有物理這個概念?
這百年來才知道的?
“物理挺有意思的，我最近也研究了點，你想聽聽嗎？”
陳靈嬰來了興致，“羲和基地裡的核物理，你也知道嗎？”
“嗯......差不多知道一點兒。”
虛影坐在椅子上，裙襬散在地上，陳靈嬰彷彿聽見了鈴鐺響動的聲音。
清脆如玉珠落盤。
“比如你們模擬裝置中的PECVD裝置為使放電均勻，必須採用平行梳狀電極，然後電極間距該在5mm左右。”
虛影說著像是看了陳靈嬰一眼，明明看不見她的臉，但是陳靈嬰就是覺得，她應該是在生氣。
生氣什麼?
生氣這麼簡單的她都能看出來的東西，在前不久才剛剛實驗成功?
“還有啊，EAST裝置輔助加熱系統主要包括低雜波電流驅動系統、中性束注入系統這兩大系統，在模擬裝置中應該以使用地雜波電流驅動系統為主，但是在真正的神光四號中，使用中性束注入系統或許能更好的達成目的。”
“你很厲害。”這是有種讚歎，陳靈嬰看著坐在椅子上的虛影。
能靠看就看出來裝置中的問題，這個世界上沒有幾個人。
而眼前的這道虛影，就如她說的那樣，她並不是一個物理學家。
“如果你不是物理學家，那你是什麼呢？”
“我和你一樣，是個數學家，但是比你要厲害一點兒，”
虛影伸出手，食指拇指比了比，
“我還是一個天文學家，別人都這樣說。”
陳靈嬰看著虛影緩慢地眨了一下眼睛。
兼資文武，六藝旁通，博而能精。
歷史上有一個人得到了這樣的評價，她生活在最後一個封建王朝，卻根本不像華夏現代人眼中的固有刻板的封建社會女子一般。
【德卿於書，無所不窺，工詩古人辭，尤精天算，貫通中西。自古才女如謝道蘊、左芬之屬能為詩矣，未聞其能文章也；曹大家續漢史矣，宋宣文傳周官矣，未聞其通天算也。德卿以一人兼之，可不謂彤管之杓魁青閨之收並乎？】
王貞儀，王德卿。
陳靈嬰看著眼前的虛影，“你是江寧府上元縣人嗎？”
虛影的身子晃了晃，逐漸變得清晰......
繁複精巧的裙子，頭髮都梳在後面，髮髻並不高，眼神柔和，
“我是江寧府上元縣人。”
從她離開以後，時光飛逝，王朝更迭替代，江寧府上元縣這個地名早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