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可是什麼呢？
陳靈嬰閉上眼睛。
站在椅子上的昭昭將蝴蝶結重新在胸前繫好，歪著腦袋看著陳靈嬰。
小昭昭的心情好奇怪。
像是比剛剛好了很多，又像是比剛剛差了很多。
陳靈嬰閉著眼睛，像是在想事情，可實際上她腦袋裡是一團亂麻。
有時是姜扶嶽的滿頭白髮和弓著身的背影，有時是叢瑜遺憾的臉，期間還閃過幾個病人的面孔，帶著痛苦的掙扎，病床旁邊是無奈的，倦怠的，崩潰的病人家屬......
手機鈴聲響起。
陳靈嬰愣了下，睜開眼睛，昭昭的手指指著桌上的手機，
“小昭昭，有電話哦。”
陳靈嬰看過去，手機螢幕上的叢瑜兩個字分外顯眼。
叢瑜怎麼給她打電話了。
陳靈嬰眉頭微蹙拿起手機接了電話，電話那頭有點喘，不知道叢瑜剛剛做了什麼。
過了好一會兒，
“陳院士。”
叢瑜很少這樣正經地叫陳靈嬰，她們認識的時間不短，算是忘年交，平日裡叢瑜會直接叫陳靈嬰靈嬰，聽起來也更親切。
陳靈嬰坐正了身子，“叢院士，怎麼了嗎？”
電話那頭沉默了，過了一會兒，
“你知道嗎，姜院長自首了。”
陳靈嬰愣了下，眨了下眼睛下意識看向昭昭，喉間有些發澀，“自首什麼？”
叢瑜深呼吸一口氣，她看著電腦上好友發來的訊息，
“二附院那位突發高熱驚厥休克搶救失敗的病人，姜院長去警局自首了，是她動的手。”
陳靈嬰不知道自己現在該做出什麼反應，她本可以完美地偽裝，可是陳靈嬰在這一刻突然發現，
偽裝沒有意義。
她的欺騙有沒有用在這個地方，沒有區別。
“為什麼？”
為什麼自首？
在三方會議之前就有警察調查，杜立新帶著杜家和明家也查過很多遍，如果姜扶嶽沒有自首，誰也不可能知道是她動的手。
可是這句話聽在叢瑜的耳朵裡，就是陳靈嬰在問她，姜扶嶽為什麼要動手，為什麼要殺明寅。
“我也不知道。”
叢瑜搖搖頭，她和姜扶嶽接觸並不多，只能算是點頭之交，見面時會打招呼，偶爾開會也會遇見，但是更多時候是兩條並不相交的平行線。
叢瑜是真的不知道，她不知道過往姜扶嶽和明寅的恩恩怨怨，她對這兩個人也都不熟悉沒有感情。
姜扶嶽去自首了，說是自己在藥物裡動了手腳所以明寅才會死。
也就是說，這和他們研發的蔡琰藥沒有關係。
按照流程，只需要在檢查一下藥物的安全性，確認沒有問題後她們就可以繼續進行臨床試驗。
不用提前發表第二篇論文。
她們的計劃可以按照一開始預設的那樣進行下去。
這是一件好事。
因為叢瑜和去自首的姜扶嶽以及死去的明寅都不熟悉。
可是陳靈嬰的胸口有些悶。
為什麼自首？
為什麼要去自首？
陳靈嬰問自己，把自己當成姜扶嶽後去問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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