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一年兩年,也不是五年十年,是整整五十多年的時光啊!
除去十年懵懂無知十年青蔥歲月,剩下的時日裡盡數獻祭一般投入在阿爾茲海默症的研究上。
輕飄飄的一句話打出來容易,背後卻相當於讓叢瑜放棄了所有。
陳靈嬰還記得她拿出藥物成分報告遞給叢瑜時,她雖然不太相信卻依舊在一瞬間亮起的眼神。
叢瑜一直在等待一個奇蹟,等待一個上天垂憐人類,將靈感投入人腦,自此疾病不再是擺在人類面前的大山的奇蹟。
這個奇蹟已經出現了,出現在了她的身上。
可是在短暫出現過後,這個奇蹟卻要讓給其他人。
陳靈嬰覺得鼻尖酸得厲害,她想過叢瑜會不認同她的做法,也想過叢瑜會直接一個電話打過來問她為什麼要這麼做,甚至想過,如果叢瑜罵她,她一定不能還嘴。
叢瑜已經很難受了,發生這樣的事情誰也不願意看到。
可是陳靈嬰沒想到,叢瑜什麼都沒說。
她在短暫地糾結後似乎認命了一般打下這一句話。
叢瑜讀大學的時候並不是生物相關專業,也不是化學相關專業,她是首都大學醫學院的學生,她讀書的時候,那個學校還叫國立首都醫學專門學校。
叢瑜是一個醫學生。
她一開始,是想當一個醫生的。
救死扶傷的醫生。
大學畢業後叢瑜前往醜國哈佛大學留學,在此攻讀了碩士和博士學位,也在這一期間,陰差陽錯地走上了科研道路。
但是叢瑜沒有忘記自己為什麼要走這條路。
叢瑜很小的時候時候就看到周圍的鄰居,或是因為病痛看不起醫生,或是因為迷信耽誤了病情,或是因為偏遠地帶小村落根本沒有好醫生也沒有好的醫學裝置。
最嚴重的時候,每一天都有人死去。
各種各樣的人,因為各種各樣的病。
後來叢瑜成為了大家口中的科學家生物學家,可是她還是會偷偷想,其實她還是在為人類的醫學事業做貢獻。
健康所繫,性命相托。
叢瑜沒忘記過這句話。
這是她上的第一節課,也是全體醫學生上的第一節課。
相比較那些被病痛折磨的病人,四處求醫卻一次一次失望的病人家屬。
這份科研成果屬於誰,諾獎頒給誰,似乎也不是那麼重要。
叢瑜放下手機,她抬手抹了一把眼淚,眼眶有些紅,鼻頭也是,眼角是皺紋,鼻子旁邊也是。
不過她還是有點難過,叢瑜又抹了一把眼淚,好端端的成果讓出去是個人都會不開心的。
她都快八十歲了,不開心怎麼了?
還不能不開心了?
陳靈嬰放下手機深呼吸一口氣,雙手抬起遮住了自己的眼睛。
地下室裡一道電子音響起,可惜沒人聽見,
【檢測到宿主當前心情值為C-】
無能為力彷彿在洪水中漂流的感覺席捲了陳靈嬰的全部。
從頭到腳。
從身到心。
陳靈嬰不知道為什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她想不通!
是因為意外,巧合?
是因為用了藥死去的明某背後藏著的故事?
是因為華夏政權派系鬥爭而將他們無辜捲入?
還是因為在歷史中,阿爾茲海默症的解藥不該在這個時代出現?
所以歷史就像既定的劇情一樣自動糾正,或者系統出手干預,搞出這些叫人覺得噁心的事情!
陳靈嬰什麼都不知道,她知道了也什麼都做不了!
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