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靈嬰看著文獻，旁邊是陳宜。
實驗室裡很安靜，只有他們，一個人一個系統在。
這一天很快就又過去了。
陳宜已經習慣了陳靈嬰到點就離開然後把它一個人留在沒有關了燈漆黑的實驗室裡。
它已經習慣了。
卻......不太喜歡。
陳宜看著陳靈嬰關上燈，走出實驗室，沒有回頭，也不看看它。
燈關了，門也關上，實驗室裡黑乎乎的，只有還在執行的儀器亮著紅色的警示燈。
陳宜看著儀器，又低頭看了眼自己手，最後，機械頭顱正對著桌上的花。
【滴......系統正在自檢中，請勿中斷......】
【滴——自檢完畢，沒有發現問題。】
沒有發現問題。
那它為什麼會覺得不舒服。
好悶，像是能源快要用盡的感覺，資料流動都速度變慢，電流聲也比之前更加無序嘈雜。
機械手緩緩抬起，而後捂住胸口的位置。
如果陳宜是人類的話，那裡應該有一顆正在跳動的心臟。
可惜陳宜不是人類，這副軀體做的也不夠精細，陳宜捂著的那個地方，金屬機械殼下面是一個小型發動機，本來是陳靈嬰預設的安裝能源的位置。
但是陳宜可以使用自己的能源控制這副軀體，陳靈嬰樂的省事，於是這裡就只有一個小型發動機。
儀器上的紅光依舊亮著。
機械腿動了動，往前走了一步，又一步。
然後往左邊走了一步，繞開擋在跟前的椅子。
接著往前走，一步，一步，一步......
最後在正在執行的儀器前停了下來。
儀器裡面有裝著阿爾茲海默症四分之一解藥的樣品。
對於陳靈嬰來說，這個樣品很重要，她是在做完所有準備確認步驟流程絕對不會出錯後才開始實驗的。
機械頭顱低著，眼睛的那個位置看著儀器。
陳宜慢慢伸出手，然後，關掉了旁邊的開關。
紅燈一下熄滅，綠燈也沒有亮起。
是灰色。
實驗室裡最後一絲光亮也在這一刻徹底消失。
機械手伸出將儀器開啟，然後大拇指和食指捏在一起將裡面的樣品拿了出來。
因為這個樣品，因為陳靈嬰要研發出阿爾茲海默症的解藥。
陳靈嬰失去了很多。
時間，精力，金錢，還有一條活生生的人命。
陳宜知道阿爾茲海默症解藥對於陳靈嬰的重要性。
它可以讓陳靈嬰的終極任務完成進度增加5-10個百分點。
這是一個很可怕的數字。
如果每個人都需要完成這個終極任務，那麼世界上大多數人窮極一生，直到死，那個終極任務的進度條，也不會超過2，或者3。
陳靈嬰在研發阿爾茲海默症的解藥上花費的時間是最長的。
從她進入羲和基地沒幾天開始，她就找到了叢瑜，以一個數學家的身份，告訴叢瑜她能夠幫助科研小組進行計算工作，然後加入了這個科研小組。
到現在。
如果陳靈嬰沒有使用完成可控核聚變的獎勵去兌換一粒能夠治療阿爾茲海默症的解藥，那麼單說研發阿爾茲海默症的解藥這一任務，陳靈嬰的個人完成進度，
是0。
是毫無進展。
她做的一切一切都是無用功。
因為在歷史上，能夠治療阿爾茲海默症的解藥，不會在二十一世紀被研發出來。
歷史會因為人為的努力而改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