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漾抿了下唇邊:「可是我、我還沒——」
「我知道,你不喜歡我。」裴灼說:「所以我只是表達我的心意,你隨便拒絕我,怎麼拒絕都行,千萬別有壓力。」
他白天聽謝述塵的那番話還覺得有道理,真想著要慢慢來。
但是今天晚上陳漾發病昏倒,他難受。
陳漾說自己什麼都做不了,他更心疼。
裴灼聽到陳漾無助的哭腔,更是什麼都忍不了,沉默壓抑了一天的情緒在剛剛那一瞬間達到頂峰。
慢慢來什麼?
慢慢來又不影響他表白,他表白了也可以慢慢來。
喜歡一個人根本就控制不了,那些心跳加速和血液沸騰的瞬間如果能控制住,就壓根兒不夠喜歡。
一次兩次三次……被陳漾拒絕多少次都無所謂,反正他沒臉皮。
裴灼今晚既然忍不住說了就會說的透徹,直接攤牌:「你把我踢出去我就再滾回來,反正我喜歡你。」
「我想讓你知道,你不是什麼都做不了,因為不管你做什麼,我都會在。」
「你想做什麼我都陪你。你想治病?你別找謝述塵牽手,你跟我牽,我也可以,我什麼都能做好,只要你給我機會。」
陳漾聽完這一番真誠又強勢霸道的表白髮言,漂亮的桃花眼微微瞪圓,眼眶還有淚水在打轉,心亂如麻。
半晌,他深吸一口氣,悶聲道:「我和謝醫生是握手……」
裴灼:「……」這是重點嗎?
但他還是點頭更正:「那就請陳漾老師和我握手。」
陳漾臉紅:「…你怎麼什麼話都能說的這麼直接?」
「別管。」裴灼下頜緊繃,驕傲的腦袋微微低垂,隔著被子找到陳漾的手輕輕放上去,啞聲道:「陳漾,是你笑我寫信不好,讓我有話可以當面跟你說的。」
「這事你認不認?」
陳漾想到那封信上面寫的「我會當面跟你說」,又想到裴灼剛才表白的話,臉又紅又熱,心亂如麻地點頭:「認的。」
「但是你、你得讓我想想……」
「想什麼?」裴灼說:「我又沒說讓你答應我,你可以等我多跟你表白幾次。」
「不是說這個,你不是說要陪我治病嗎?」陳漾耳尖兒動了動,小聲說:「我想想。」
裴灼眸光一亮,手心褲子上輕輕磨了一下:「那你現在想,我等著。」
陳漾沒聲音了。
夜色無邊蔓延,五分鐘、十分鐘過去了,陳漾還是沒聲音。
裴灼忍不住低聲開口:「陳漾,你是不是睡著了?」
「…沒有。」
「我得提醒你,你要是把話放在心裡說,我是聽不見的。」
陳漾:「…我沒有。」
裴灼「嗯」了聲,「那你繼續,我不打擾。」
他這回說不打擾就是真的閉嘴,每一分每一秒內心都在苦苦煎熬,彷彿在等一紙判決,只要下來他就知道自己是死了,還是活了。
時間彷彿過去了很久很久,裴灼忽然覺得房間實在太黑了,於是摸黑過去拉開了窗簾,讓月色蔓延進來。
也是這時,陳漾才調節好情緒,緩緩開口:「裴灼。」
「嗯?」裴灼轉身,坐回床邊,「想好了?你說。」
「我覺得感情的事很複雜,我們認識時間太短了,都不瞭解,所以我不能答應你的表白,但你說想陪我治病……」
「可以。」陳漾的手指蜷縮了一下,輕聲補充:「我也不會躲著你的。」
「好。」裴灼鬆了口氣。
陳漾這樣說就代表著他進入了考察期,他沒被踢到牆外,他有機會。
那就慢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