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偶爾匆匆走過一兩個人,也是身子發飄,一臉的土色。
江濤小聲的叨咕,
“都說老百姓目光短淺,就能看到眼前這一畝三分地,可是誰都知道,農民是最務實的,這一畝三分地就是他們的命,糟踐莊稼不就是要他們的命嗎?”
面色沉重的三個人一時間也無語了,這麼下去,真的要餓死人的。
現在的問題,即使要幫,也要想個辦法,得有個差不多的由頭,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江濤去縣政府轉了一圈,回來說是縣長去省裡申請救濟糧了,早上就走了,反正真假不知道,但是這邊到底不熟,也不能莽撞行事,沒辦法,幾個人開車慢慢的往回走。
這次是林光輝開車,江濤在後排歪著倚著,閉目眼神。唐糖坐在副駕駛,身子軟軟的靠在座椅上,眼睛無神的看著車窗外……
出了城,有挺長一段路沒有人家,路旁是荒廢的田地,偶爾有幾棵倒退的大樹閃過,也不知道大雪覆蓋下是否還有幾分生機。
林光輝的車開的不快,很穩,江濤在後座已經見周公去了,冷不丁一個急剎車,他直接彈起來,撞上了前排的椅背,“嗷”的一聲驚醒了。
“咋了咋了?”
迷迷瞪瞪的揉著撞暈的腦袋坐起來,沒有人回答他,但是隨著一股冷風灌進來,瞬間清醒了。
眨眼間,正駕駛副駕駛的門都開了,前排的倆人跳了下去,江濤一頓,趕緊跟著開了車門,這是有事啊。
路右側有棵大樹,其實是兩棵,樹苗的時候離的太近了,生長這麼多年,根系已經混在一起,現在緊緊的依偎著。
唐糖注意的是樹幹後面,隱隱的有幾個小身影。
輕輕的繞過去,入眼的是四個孩子,看著都不大,稚嫩的小臉上明顯的皴了,現在凍的發白,渾身發抖。
身上單薄的衣服也都破爛不堪,連補丁都分不清,露著一截腳脖,腳上的鞋子明顯的不合腳,不是腳趾就是腳後跟在外露著。
一張不大的破布單子橫著蓋在幾個孩子身上,不知道是風吹的,還是因為孩子被凍的全身顫抖,帶著這張賴以取暖的單子也在不停的抖動著。
現在已經臘月二十幾了,三九天,是冬天最冷的時候,幾個孩子蜷縮著身子,互相依靠著取暖,希冀這樣能稍稍抵擋一下刺骨的寒風。
本就心軟的小姑娘,懷孕後更加見不得如此殘象。身後的兩個大男人也紅了眼圈,百聞不如一見,什麼都不如眼見為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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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孩子彷佛感覺到了什麼,抬起了頭,乾癟的青一塊紫一塊的小臉,沒有一絲血色,乾裂的一道道口子的嘴唇,直接展現在幾個人面前。
一陣冷風,唐糖不自覺的緊了緊身上的棉衣,看著幾個孩子又往一塊擠了擠,
唐糖趕緊上前問問,
“你們家在哪兒,怎麼在這兒呢?”
一個應該是最大的孩子答到,
“我們沒有家,”
聲音裡帶著被凍到骨子裡的顫抖,和一絲倔強,
看著唐糖一臉的不忍,孩子試探著開口,
“姐姐,你,你能給我們一點吃的嗎,一點點就行,我們……我們幾個不吃,就是,小五,小五她餓的不行了,”
說話已經帶上了哭腔,另一個孩子揭開了身上的布單子,輕輕抱出了藏在裡面的另一個孩子,
幾個孩子也都開口,顫抖的聲音,凍的發青發白的臉龐,帶著乞求,和對生活的無助,
“姐姐,你行行好,小五快不行了,”
“姐姐,給我們一點點就行,我們不餓,給小五一點點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