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兩人生活拮据,三餐水平大不如之前,但正當鬱衍正是高考用腦的時候,李時在能力範圍內想盡各種辦法讓鬱衍和外公吃好一點。
說是到凌晨一點,但大排檔收攤的時候大部分時間都會晚,李時每次到家的時間也會跟著晚,但不論他幾點到家,臥室裡總是亮著燈。
每當李時洗去身上的燒烤味,帶著一身水氣進臥室的時候,鬱衍總是坐在書桌前,不是看書,就是在做卷子,等到李時進屋的時候,會淡淡的說一句,「回來了。」
李時對於鬱衍這種等他的行為,說不動容是假的,他也不止一次的說過讓對方不必等他,但鬱衍總是回答。
「卷子還沒寫完。」
對此,李時只能湊過去,與鬱衍接一個綿長的吻,隨後抱著對方,似嘆息又似珍重的念一句:「鬱衍。」
李時覺得自己過往十八年的坎坷,或許就是為了此刻,儘管鬱衍並不是一名溫柔的戀人,也從未對李時說過喜歡,但他給了李時一個最安心的歸處。
天氣越熱,大排檔的生意越是火爆,尤其是今晚,所有的座位都坐的滿滿當當,李時穿梭在桌子與人群間,不是在上菜就是在收拾桌子,往往他這邊還沒弄完,那邊又有客人喊,「那個服務員,這邊收拾下。」如此反覆。
這一忙時間又逼近了凌晨,送走了一波客人,外面的就剩下了一兩桌還在喝酒扯閒天的,李時鬆了一口氣,他懶散的半靠在一旁的柱子上,摸出一根煙放到嘴邊咬著提神,這會夜晚的空氣涼爽了下來,李時將視線在遠處放空,心裡算著到鬱衍高考完能存下多少錢。
街上其餘的店鋪都已經關門歇業,路上也鮮少有車輛經過,所以當七八個人從一旁的街道走來時便會格外的顯眼,更何況這群人絲毫不知道收斂,一路上吵吵嚷嚷,時不時的會發出幾聲怪叫。
李時只瞟了一眼便收回了視線,這種人他見多了,懶得給眼神。
不過那群人很快的走到了大排檔前,七七八八的招呼著彼此落座,隨後朝著李時的方向:「人呢,點單。」
李時嘆了口氣,將煙收回了口袋,起身拿起選單往那桌走去。
那些混混像正在聊天,語氣帶著興奮且毫不遮掩,那些話毫不意外的都傳到了李時的耳朵裡。
「還是凱哥牛,不過半個月就混成了發哥最器重的人。」
李時腳步一頓。
「那可不。」另一個聲音繼續道:「現在兄弟幾個去會所那邊都橫著走,這可都是沾的凱哥的光,草他媽的,之前那幾個看不起我們的人,現在屁都不敢放一個!」
聽清楚了內容的李時心道麻煩,當下轉身就要走。
其中一個眼尖的混混見狀,立刻喊道:「唉唉!那邊那個小子,你走什麼?哥幾個要點菜,沒聽到嗎?!」
他聲音極大,周邊的人都往這邊看來,包括大排檔的老闆,老闆看著李時,有些不解的提醒道:「小李,那邊喊點菜呢。」
李時無法,只能轉身往回走去。
他剛剛想避開不是怕了對方,只是這事會很麻煩,這些人不是說你打一頓或者挨頓打就能消停的,如果還是之前李時一個人的時候,逞兇鬥狠他向來沒怕過誰,不然也不會混到會所人人稱一聲「時哥」的份上。
但現在不同,現在他實在不想惹這些沒有意義的麻煩。
好在現在是室外的夜裡,大排檔周圍特意支起來的燈源並沒有太亮,如果不是特意去看,誰會在乎一個服務生的長相。
李時低著頭走過去,將手裡的選單遞到剛剛喊人的那個混混面前,刻意壓低了聲音:「點什麼。」
那個混混不乾不淨的罵了幾句,扯過李時手裡的選單。
桌上的人嘻嘻哈哈喊著點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