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剛剛比完賽呀?」
冷筱月湊到她耳邊小聲道:「不是,剛飆過車——」
「啊,你又偷偷——」
話還沒說完,就被旁邊車隊的人打斷。
「哎哎哎,不是說好上我的保時捷嗎?」
冷筱月繫好安全帶,冷笑道:「誰跟你說好了。」
「就是,你們都別想!嘿嘿沈妹妹,我這是新車,坐我的。」
「一個人在外面太辛苦了,京州那個鬼地方吃人不吐骨頭,沈妹妹,不如坐我懷裡,我懷裡包溫暖……」
在他們說話的時間,沈知曼已經坐在冷筱月的車上,乖乖繫好安全帶了,還是冷筱月的車技更讓她放心。
「都一邊兒去。」冷筱月指著最後一個的鼻子,「尤其是你。」
看著他們打鬧,沈知曼從沒這麼高興過。
乾川的夜市不如早市發達,一行人熱熱鬧鬧地把他們送到距離冷府幾百米遠的地方才離開。
等他們走後,冷筱月將車子停在巷口,隨便鑽進一家訂製旗袍店裡,脫掉凌厲逼人的賽車服,換上清雋的長裙。
這樣的反差,在沈知曼的前二十年裡早已經習慣了。
不僅如此,冷筱月還會順便照著店裡的鏡子,卸掉花色誇張的美瞳,擦去深冷色的口紅,以及眼尾上挑的黑藍眼線。
一套流程下來,冷筱月真的像換了個人,順滑的黑長直發披在腰間,連眼神都看上去溫柔似水。
如果被冷爺爺看到方才那副時尚的打扮,按照家規,冷筱月是會被關禁閉的……
沈知曼對冷爺爺本人毫無意見,但偶爾也覺得這樣的懲罰過於迂腐。明明他跟沈清是多年好友,吃喝玩樂都能聊到一起,可兩人延習的家風卻截然相反,教育晚輩的方式各有千秋。
冷筱月對著鏡子比照半天,嘆了口氣,「完事了,回家!」
她拉起沈知曼的手,離開了旗袍店,剩下的幾百米需要她們一步一步地走回去。
因為跑車是她偷偷買的。
冷筱月站在沈知曼身邊,比她還高了一拳。
她不單臉蛋漂亮,身材也極好,高個長腿條順,十三歲就有星探找上門推薦她去做模特。
如果不是冷爺爺攔著,覺得這工作不務正業有損家風,冷筱月現在,說不定已經是享譽世界的名模了。
月掛亭梢。
「唉。」
冷筱月忽然嘆息。
沈知曼頓住,行李箱的輪子在石板地面摩擦的咕嚕嚕聲戛然而止。
「怎麼了?」她問。
冷筱月像是突然洩了氣,哭喪著臉說道:「你去京州的這段時間,我簡直過得生不如死……」
夜深人靜,沈知曼四處看看,不敢聲張,悄聲問:
「他們又催婚了?」
「你知道的,那個人,他也在京州。」
沈知曼張張口。
「那個人」指的便是冷家給冷筱月安排聯姻物件,至今素未謀面,的確是京州某家的貴公子。
冷筱月低下頭,掰著手指頭數:「然後,我爺爺,我爸,我大伯二伯四叔,還有我大哥二哥三哥五弟……」
沈知曼乾笑兩聲,捂住了她的手,「冷靜,先說重點。」
冷筱月一字一句,沉重地說道:「他們每一個,都強迫我去求那個人,讓他在京州多幫襯你。」
「……」
冷家居然要求她拿沈知曼做藉口主動討好那個人。
沈知曼從她這兩句話中,聽出了很多女孩子的心酸。
在某些人的思想裡,女人對男人不是不能好好說話的,有什麼事得求著、哄著他才行。
想到這兒,沈知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