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兩下剝了裹在她身上的被子,陸敘問:「自己穿衣服,還是要我幫你穿?」
阮熹微瞟到疊放在一旁的乾淨內衣褲,臉又燒起來,「我自己來。」
齊叔還在酒店樓下等,不知怎的,他覺得氣氛不太對。跟一前一後進車的兩人分別打了聲招呼,陸敘和阮熹微進後座,兩人中間隔著距離,卻又像發生過些什麼。
乾脆將隔板升起來。
夜裡掛了急診,陸敘三兩句與醫生說完症狀,又讓阮熹微補充。
「剛才吐過兩回了,是吧?」醫生詢問。
「嗯,幾乎都吐完了。」
「給你開個單子化驗一下。」醫生說,「要是問題不大的話,就等身體自然代謝。」她又補充了一句,「小情侶玩點情趣能理解,還是要以身體為重啊!入口的東西,得萬分小心。」
阮熹微在中年醫生的注視下,恨不得找個地洞轉進去。
醫院折騰一遭,回到江悅花園,已過凌晨。
阮熹微這一天過得,用驚心動魄形容也不為過。她的身心均是萬分疲憊,撐著最後一點精神,腦腦袋沾到枕頭時,熟悉的味道化成一張密密的網,裹住她,安全感從心裡生長出來。
是哥哥將她抱到床上,他說:「先睡吧,明天醒來,我們再談談。」
陸敘鮮少會嚴肅地跟阮熹微說「我們談談」。
在他過去的認知裡,阮熹微不過是個什麼都不懂的小女孩兒,他安排好一切,她只要乖乖聽話就可以了。
近期才發現,事情朝著他無法掌控的方向發展。她有了成熟嫵媚的風情,在情動時不顯生疏的自我安慰。這迫使陸敘認識到,他眼裡的小姑娘,已逐漸成長為一個女人。
阮熹微第二天醒來時,頭痛欲裂。
宿醉的感覺讓她永生不想體驗第二遍。值得慶幸的是,除了頭疼,身體裡已經沒有其它異樣的感覺。她換一條乾爽的褲子,下樓去找陸敘。
陸敘已經吃過了早飯,他穿著慣常的襯衫西服,「還難受嗎?」
「沒事了。」阮熹微問:「哥哥你呢?睡得好嗎?」
「湊合。」陸敘體力好,幾小時的休息便能讓他恢復精力。
「還打算簽約凱世傳媒嗎?「他問。
「不。」阮熹微搖了搖頭,剛才起床後,她點開手機,看到陳深發來的微信,邀她聊聊簽約。昨天還因此欣喜若狂,今天這股狂喜便冷了下來。簽這樣一家公司,說不定是羊入虎口。
阮熹微說:「陳清凱讓我感到噁心。」
昨晚她從晚宴離開時,看到陳清凱摟著許爾絨,手掌從腰間,一路向下,直到伸進了裙子的開衩。
聽說陳清凱的女兒跟她們年紀相仿。
「這種人到處都是。」陸敘道,「所以熹微,別天真了。在這個圈子裡,你所謂的努力、靠自己,不過是一個笑話。」
阮熹微被他一句話說得紅了眼圈,倔強地抿著唇不肯說話。
她不想承認自己做錯了什麼,可是結果就是,差點把自己搭進去。
真脆弱啊,陸敘心道。就像一塊易碎的紅色寶石。
陸敘從來不是什麼好人。談判麼,或者說誘哄,自然要選人心理最脆弱的時候,才能突破防線,一舉成功。他嘆了口氣,「有沒有替哥哥想過?你萬一出點事,我怎麼向你媽媽交代?」
「對不起,是我考慮得太少了。」阮熹微的一滴淚落下來。
初入社會時總是有一股青澀的莽撞,以及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勇氣。認為努力會有回報,世界上是好人多,對於隱蔽的陷阱,見不得光的交易,沒有絲毫防備之心。
阮熹微吸了吸鼻子,她也不認為自己昨晚的經歷是毫無意義的,「但是哥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