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蔓點點頭, 拿起放在鋼琴蓋上的手包, 找出小鏡子, 仔細照了照。
臉上的妝依然服帖，只是剛剛接過吻, 唇釉差不多已經掉光了。
想到這裡，她驀地抬頭, 看向朝她走過來的沈嘉珩。
一開始, 他倆只是單純的親親來著, 到後來吻得有些激烈, 以至於他臉上和襯衣上都蹭到了她的口紅印。
待他走近, 周蔓從包裡拿出一張獨立包裝的濕巾，小聲說：「哥哥，你臉上有口紅印, 擦乾淨再出去。」
男人坐下來, 手指落在襯衫領口, 輕易地解了兩顆釦子。接著他抬頭, 一瞬不瞬地瞧她, 「蔓蔓, 幫個忙。」
周蔓默默撕開濕巾的包裝。她向前走了兩步, 微微彎腰，小心翼翼地給他擦臉上的唇印。
兩人的距離很近，溫熱的鼻息輕輕交纏，周蔓擦著紅印，視線卻時不時往男人的眼睛那邊看。
他的睫毛很長，是濃密的黑色，淺褐色的瞳仁晶亮，沁著淡淡的水光，無形中勾人心魄。
周蔓看得心猿意馬，手上的動作不小心走偏。
「太陽穴也蹭到了麼？」
低磁的聲音將她拉回來，她愣了下，訕訕一笑，「沒，剛剛手滑。」
臉上的唇印擦完，周蔓又拆了一張濕巾，專心去弄他襯衫上的印痕。
襯衫上的痕跡不太好擦，她費勁弄了半天，只抹掉了七八成。
「衣服上的紅痕不能完全擦掉。」她說著起身，長發不經意掠過男人的脖頸，「怎麼辦？」
沈嘉珩喉結輕滾，沉聲回：「沒關係，沒人會特意關注我的衣服。」
「嗯。」周蔓喃喃道，「用西裝外套遮一下吧，還好不是很明顯。」
周蔓說著把濕巾團了團，扔進房間角落的垃圾簍裡。
隨後，她倚著鋼琴，拿出鏡子，對著鏡子擦掉嘴上的唇釉。擦完又找出一管葡萄味的唇膏，淺淺地塗了一層。
啪的一聲關掉鏡子，抬頭，她發現沈嘉珩已經穿好了衣服，站在一邊。他的視線定在某處，像是在發呆。
周蔓抬手，在他眼前晃了兩下。男人回過神，沖她笑了笑。
「好了麼？」他問。
「好了。」周蔓拿著包，十分自然地挽住他的胳膊，愣了一秒後默默放開，彎了彎唇，「我們走吧。」
沒走兩步，沈嘉珩突然說：「蔓蔓，你的耳環好像少了一隻。」
周蔓撥開頭髮，上手摸了摸，左耳那裡空蕩蕩的，什麼也沒有。
她捂住胸口，彎腰，在地上掃視一圈，沒看到丟失的耳環。這是她最喜歡的一對耳飾，定製款，掉了有些可惜。
「算了，不找了。」她直起腰，順手把右耳上的那隻摘下來，放進包裡，「先下去吧，免得誤了正事。」
兩人一前一後出門，順著樓梯下去，混入熱鬧的人群。
大家都湊在蛋糕前，沒人注意角落裡的他倆。
六七層的蛋糕堆的老高，裹著綿密細膩的奶油，最上邊幾層被拿下來，分切成塊，一一擺開。
切到最下面的兩層時，不知道是誰開了頭，把蛋糕抹在了身邊的人臉上。場面驟然變得混亂起來。
笑鬧的人群裡，不知道從哪邊飛過來一塊蛋糕，眼見就要砸在周蔓臉上。沈嘉珩眼疾手快，伸手拉了她一把。
奶油蹭過她的臉，從旁邊飛了過去。她看著落在地上的蛋糕，偏過頭去看沈嘉珩，「我想去洗手間。」
男人沉默了一瞬，「我陪你去。」
周蔓點點頭，「嗯。」
原本以為是很正式的場合，她萬萬沒想到，大家還挺瘋的。一個個穿著漂亮的禮服抹蛋糕，屬實有些任性。